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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码头(2 / 3)

想到余邪说的还挺有道理,清澄对此人有些刮目相看。哪里都有好人与坏人,不能单一的以地域区分人的好坏,刻板印象就是典型的忽略主要矛盾,而死磕次要矛盾了,若任其发展,资本家们晚上都要笑醒了。

不过今天她黑脸当定了,清澄扣紧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小炮仗,用力划了一下,迅速将它弹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余邪脚边,“砰”的一声巨响,震碎了夜色,也打破了两边脆弱的平衡。

对面余邪的理智被击破,声嘶力竭的吼道:“妈得,兄弟们,不要怕,谁欺负我们就砍回去,晚上哥哥请兄弟们喝酒,给我往死里砍。”

山鬼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回魂,高呼:“兄弟们!给我上,教教对面的江北小子,上海滩的规矩!”

两边都以排山倒海的架势冲向对面,清澄口中杀声震天,装模作样的挥舞着砍刀,一眨眼间爬到了堆积如山的货箱上,然后咧着嘴,看戏一样俯视两帮人打群架。

一般打群架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好像刀斧棍棒都用上了,其实大家都是在十六铺码头混饭吃,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带枪那就意味着不想拼命。

清澄特意在人群中定格到那个余邪,小子的身手不错呀,下盘扎实且有招式,应该曾练过武,身材精瘦,却能把体格明显强壮于他三倍的混混,当大包扔出去。

她忽然明白高峻霄初遇小山海时的心情了,嘿嘿,这个人她一定要好好教育,团结到咱们的队伍来。

各种哀嚎、骂娘的声音此起彼伏,看着各个头破血流,皮开肉绽的,但实际上砍人只用斧子的惯性,捅人也只捅不致命的地方,最后就是混混们各自在家中休养,十八个月后又是一条好汉。

当然,也不排除某些人脑子过热,下手太重,真要了人命,这清澄就管不 了了,大家自求多福吧。

当分针指向3时。

哔——哔——

尖锐的警哨,仿佛催命鬼的笑声,唯有清澄大喜,她的援军来的真及时。

黑皮巡捕好像林场的猎狗撵兔子,不分帮派,抄起警棍就追人跑,混混从骨子里就有些怕警棍,恨不得脚下生风,有多快跑多快。

清澄还嫌不够乱,赶紧戴上自制的防毒面具,又从怀中摸出两个铁罐子,扔向人群。

噗!黄绿相间的烟雾一下子从铁罐子喷涌而出,同时一股呛喉咙、辣眼睛的刺激性气味在缠斗的人群中蔓延。

清澄看着下方的混混们,不停地死命咳嗽,鼻涕像小溪流一样流个不停,眼睛也被熏得通红,她觉得差不多了,深吸一口气喊道:“家里的(青帮的),快往大通码头跑,那里没风(危险)。”

一通附和之声后,大家像潮水般涌向大通码头,青帮与斧头帮混杂一处,他们只顾着撒丫子跑,怕是早就忘了自己原先来顺丰码头是干啥。

寒风从梧桐树上吹落摇摇欲坠的“幸存者”,狂风又企图将它撕碎在空中,树叶努力保持住它最后的坚韧,在路灯微光的照耀下,稳稳地落入泥地里。

强力冲刺了千米以后,混混们的队形终于散开来,把本就热闹的大通码头,堵了个水泄不通。

乘乱清澄混入逃亡的人群,跟着他们一起跑,现在喉咙里火烧火燎的,不过她庆幸自己的计划完成了一大半,剩下就是配合其他同志,让他们领走即将乘船的同志们。

后面驱赶的巡捕也累得气喘吁吁,气得大骂:“你.娘个有种别跑。”

许是被热闹的气氛所感染,带队的山鬼缓过神来,转身揪住巡捕的衣领,就是一巴掌:“看看老子是谁?”

巡捕与青帮向来是共生关系,尤其是山鬼这种“万”字辈的大流氓,巡捕该看到他怕才对。

巡捕被打的龇牙咧嘴,睁大眼睛又不可思议的揉了揉,颤声说道:“鬼爷是您老人家啊,哎呦,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马上收队。”

“山你个软泡,老子正在教江北小子规矩,你他特娘地追个屁,吃饱了撑的,想找事!”山鬼睚眦欲裂恍如夜叉。

巡捕捂着脸吓得瑟瑟发抖:“鬼爷息怒,小的马上走。”

码头上原本伺机而动的小特务,被热闹吸引,眼神不自觉的投向清澄这里。

据老王说不少中下层特务为了生计都曾加入过青帮,所以青帮的切口(江湖黑话),他们必然是懂的。

好戏才开场呢,清澄哪会让他们轻易散场。

她突然指着余邪,用所有人都听得到声音说道:“你们王帮主口口声声不涉足租界,你的人却伸长脚(越线),在咱家(青帮)的盘口闹事,把我兄弟打花了(淤青),还见了红,按咱家(青帮)的规矩,你们把脱节(做错事)的人丢出来,我……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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