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壁崩塌的声音令人咬紧后槽牙,数不尽的尖锐落石不断从身边落下,趁着躲避的间隙,高峻霄告诉了张充绳索消失的坏消息。 不过张充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反而冷笑一声,他手下的特务不是流氓就是人渣,抛弃长官的罪责太大,他们担不起,既然担不起,干脆把罪责坐实,反正死人不会申辩。 呵呵,如此轻视自己的手下,难道他入职前不知道自己接手的是个什么位置吗?高峻霄不想评价张充既要清高,又要靠污浊吃饭的矛盾心理,自己只想早点回家,找了个安全位置放下张充,两人捂住口鼻静静的等待。 不多久,洞穴的摇晃骤然停止,扬起的灰尘漂浮于半空,一直是持续了很久很久,整座溶洞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别无他音。 直到烟尘缓缓下落,高峻霄才起身打破了那种惊悚的寂静,空气变得清晰,踩着碎石渣再次摸向几乎垂直的岩石。 不用开口,张充默契的在后方打起了手电筒,一个白点闪烁,高峻霄惊喜的发现了个好消息——为了方便读书人余书记下洞的墙钉还在。 退后几步高峻霄估算了一下上方洞穴的落差,目测五米六左右,大概两层楼房的高度,还是为了方便娇小的余书记,溶洞的落差不算高。 之前光线昏暗,只靠微微突出的石头,高峻霄觉得自己攀爬会吃力些,可有了墙钉的借力,自己可以轻松的徒手攀岩。 但是手脚无力的张充该怎么办呢?若强行背他上去,墙钉能同时否吃住两个大男人的重量还是个大大的疑问。 “高参议,你先走,一会再带人下来找我。”张充冷静的建议从后方传来。 伸手指比划了一下突出的长度,高峻霄望着墙钉,陷入了沉思,溶洞里只剩下空气流动的声音,他突然发声,询问张充有没有系皮带? “哎?嗯~系了,不过你要皮带干什么?”张充蹙起眉头一脸渺茫。 “把你弄上去呗,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这乌漆嘛黑的溶洞,要走一起走。”高峻霄目光深邃的盯住张充,心里默念张充必须活着,洞穴的结构极不稳定,万一再弄出个幺蛾子,自己苦心经营的计划就会大打折扣。 “好吧。”张充嘴上虽答应,满脸却写着不情愿,抖抖索索摸了半天都没解开扣头。 都是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干什么,高峻霄觉得自己自己等了很久,久到腿脚发麻,他二话不说就要亲自动手帮忙。被高峻霄的热情一吓,张充迅速抽出皮带,神色尴尬的递给高峻霄。 此时高峻霄也已经抽出自己的皮带,麻溜的将两根皮带达成一根长条,可惜长度还是不够。 要不撕衣服?正当高峻霄为难时,他脑中忽然闪过特务的尸体,都死透了,身外物也带不走,不用白不用。 随着扒拉碎石的窸窣声停止,高峻霄兴高采烈的拿着自己的战利品往回跑,三根皮带一接,又撕碎了一条裤子,长度刚刚好。 接着高峻霄灵巧的爬上入口的洞穴,几乎在摸黑的状态下找到了钉绳子的墙钉,墙钉上还留着一截被齐齐割断的麻绳,果然是人祸。 报复的心思刚起,就被求生的本能压下去,高峻霄就着原来的绳索,把前端的结打成了圆圈,顺势将皮带穿进去,免得钉子太滑,皮带乱跑。 同时找了另一根墙钉绑上碎布条,学着商船上大副的要求,为自己增加了一根安全绳。做完这一切,高峻霄方爬下来。 “张股长,得罪了。”高峻霄用剩下的上衣和碎布料兜住张充的腰和大腿,做成了一张简单的布吊椅。 顿时,张充脸跟火烧一样红,似乎五脏六府都熟透了,其实姿势虽然有些羞耻 ,不过这种运送伤兵的方法都是经过战争洗礼的有效方法,高峻霄懒得同外行解释,用力一拉,皮带带着张充丝滑的上升。 “张股长,你轻轻扒一下岩壁,就能荡进去,落地了和我说一声。”高峻霄视线受阻加上手电在张充那,他只能依靠声音和手中的重量来判断张充的状态。 手中绳索一松,高峻霄猜张充应该顺利落地了,不一会儿,张充探出头来,晃了晃手电示意他可以上来了。 就在这时,从上方的洞穴里传出汩汩的异响,两人同时向声音望去,只见一小股混着碎石的泥水漫了出来,沾湿了洞壁。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高峻霄急忙在腰间绑上安全绳,还没来得及爬上去。 轰隆隆! 一声巨响炸的人耳膜发胀,就在两人觉得自己要被震聋的时候,整座山洞都开始摇晃,肉眼可见的灰白烟尘激荡而起,洞穴再次变成千疮百孔。 更可怕是有种未知的咆哮由远及近,他们仿佛是被绑在了铁轨上的可怜人,听着一列火车飞速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