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殿。
之所以没有褫夺她良娣的封号,是有碍于皇后的脸面,也是念及了他与良娣的多年情分。
但最为重要的,是太子不愿将此事闹大。
在东宫动用私刑的事情一旦闹大,必会有人借此小题大做。
太子不会因为两个女人自找麻烦。
刚刚处置了良娣,太子心中定然不痛快。
太子妃也知道过犹不及,知道太子现在也不愿意看到陶昭南。
她一看到陶昭南,不免会想起良娣。
“彩芸,将陶姑娘带下去,换身干净衣裳吧。”
“诺。”
她挥了挥手,又将殿内的下人都屏退。
她走到太子身边,将手中的手炉塞进他的手心,柔声说道。
“殿下,良娣妹妹素来柔婉,只是一时想岔了。”
骆安城突然反握住她的手,眼神与她直直对视。
她方才手里一直抱着手炉,手心温热,而骆安城匆匆赶回东宫,手心还有些微凉。
从骆安城的眼中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祝娥抬眉露出疑惑的神情。
“殿下,怎么了。”
骆安城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的眼眸,她眼神温柔,整个人柔情似水。
可骆安城却在忧心着,她是否也会像良娣一般,表里不一。
骆安城将手炉塞回进她的手心,松开了手。
“太子妃身子弱,还是你拿着手炉吧。孤不用这些。”
“宫宴嘈杂,太子妃想来也疲累了,便早些安寝吧。”
说完,骆安城跨步离开了昭陵殿。
隔壁屋子,陶昭南被彩芸带着沐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她更衣后从屏风后走出,看见了正坐在屋内的太子妃。
太子妃听见脚步声,抬眼一笑,对她道:“陶姑娘,坐下喝杯茶吧。”
陶昭南在她的对面坐下,淡淡道:“谢太子妃美意,只是夜深饮茶,只怕夜里难以入眠。”
太子妃亲手将泡好的茶放到她的面前,话语中含笑。
“这是安神茶,今日陶姑娘受了惊吓,喝杯安神茶才好入眠呢。”
陶昭南没有动面前的茶杯,扫了一眼,问太子妃:“奴婢与太子妃并无深交,太子妃为何要帮奴婢。”
她瞧着太子妃闲适地拿起面前茶杯酌饮了一口,放下茶杯后才抬眸对上她的视线。
“帮你?”她浅浅勾起唇角,“本宫不是帮你,是帮自己。”
陶昭南微微压下眉头,她有一种直觉,这位太子妃是个不好对付的狠角色。
因为她入东宫之后,太子妃就一直借着抱病的理由,不愿见人。
她便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良娣虽麻烦,但心思远没有眼前的这位深,且复杂。
陶昭南不言语,她不信太子妃的话。
太子妃见她警惕的模样,轻笑了一声。
“本宫还没问陶姑娘,到底去殿下的寝殿做什么呢。”
陶昭南刚要开口,太子妃就抬起手来制止她。
“陶姑娘可不要随意编些借口来糊弄本宫。”
她温柔轻语道:“你的命可攥在本宫的手里。”
“只要本宫想,你的命……”太子妃笑而不语。
“奴婢是去找东西的。”
“找什么。”
她盯着太子妃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
“清乐公主的旧物。”
对面的太子妃皱了皱眉头,显然十分不解,轻声重复了一遍。
“东宫,怎么会有清乐公主的旧物呢。”太子妃这话,是不相信陶昭南。
“那么,你是听了谁的命令来的东宫。”
“淑太妃。”
陶昭南的确在翎羽殿侍奉过,但淑太妃与清乐公主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你为何要帮淑太妃。”太子妃试探问,”本宫记得,你在翎羽殿侍奉的时间也不久,你怎么甘愿为淑太妃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奴婢中了毒,淑太妃帮奴婢解毒,奴婢自然愿意以命相报。”
她听说过淑太妃是医女。祝娥瞄了一眼陶昭南,她很冷静,丝毫没有撒谎的慌乱。
无数个疑惑在她的脑海中盘桓,祝娥想不通这其间的联系。
“太子妃想知道的,奴婢已经据实相告。可否请太子妃为奴婢解惑。”
“太子妃帮奴婢,是希望奴婢替太子妃做些什么呢。”
这世间哪有无缘无故的好意,尤其是这宫中。
太子妃为她遮掩,又怎么会没有所求。
“本宫说了,本宫不是帮你,是帮自己。”
她笑吟吟地为自己再续上了一杯茶,拿着茶杯轻轻和她面前的茶杯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