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设宴席招待北征立功之将, 地点设置在官衙内,徐璎坐在高位,台下有乐师准备就绪, 徐璎一声令下:“开宴。”
丝竹管弦声起,厅中乐人空翻而过,耍弄技艺,徐璎欣赏了一场杂技, 破碎平日里的枯燥乏味, 她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皇帝前期还算勤政, 逐渐就懒怠,转而爱上歌舞声乐了。
全天工作无休止实在太可怕,办一场马球、蹴鞠这类娱乐活动又要找上亲朋好友,才能得几分趣味。
杂技表演完毕, 音乐停歇,杂技乐人退下,然而半天不见下一场,引起席上小声议论,徐璎大约猜到是谁, 不由扬起嘴角笑道:“各位稍安勿躁,让这将要出场的乐人好生准备一番吧。”
徐璎联系上系统, 实时观看仇恨值,果然在她说完那句话,仇恨值便跳动, 上涨了一点。
千呼万唤始出来,一个头顶金灿灿纱布的“舞姬”缓缓走上大厅,璀璨的小珠子在灯光之下显得尤为亮眼,舞裙勒过雄壮的身体, 席上将士酒也停住,怔怔地看着这怪异的“舞姬”。
这人慢慢揭开纱布,茂盛的胡须陡然跳出,吓众人一跳,再定睛一看,有人认出,惊呼道:“这不是北狄可汗吗?”
熊达格的脸色青白交加,但想到坦木湖那副模样,他不禁打个冷颤,万分纠结之下,他还是一咬牙,一闭眼,向徐璎抱拳行礼,道:“熊达格拜见大晋皇帝陛下,为示我北狄归降诚意,愿为陛下献舞一曲。”
竟然真是北狄可汗,众人大跌眼镜,惊得手里的酒杯滑落。
“可汗美意,不可辜负,请开始吧。”徐璎身体往后仰了仰,瞥见徐琅、周近他们半天没回过神,不由暗笑。
音乐起,熊达格开始扭动他壮硕的身躯,旋转,跳跃,他闭着眼,画面太美,辣得徐璎眼睛疼,偏过头去暗暗观察仇恨值。
仇恨值稳步上升,涨幅可观,修建考棚的钱不用愁了。
北狄可汗熊达格为皇帝献舞的消息迅速流传出去,据说不久后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再跳此舞,对北狄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徐琅心惊:“这样真的不会出事吗?”
她好怕北狄受此刺激反攻晋朝。
徐璎道:“无妨,冤有头债有主,是我命令熊达格献舞,他们北狄若想一雪前耻,尽管来沧浪斋割我头颅,我绝对奉陪到底。”
此言一出,徐璎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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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这些久无人居的房屋改成考棚,另外征用周边酒楼客栈,速度快些,没多少时日了。”徐璎把选好的地址交给徐琅。
毕竟是组建自己的班底,交给周近,她不放心,思来想去只有徐琅最合适。
徐琅挨个看过去,“好,我这就去办。”
徐璎打开自己的小金库,首先便重金征用了幽州及周围酒楼客栈,有敏觉的人立刻发现此事,正疑惑间门,女帝下诏为冬闱修建考棚,家家户户都要出一人,不仅发工钱,还包三餐。
平常人家只食两餐,三餐也是富贵豪门的奢侈事,光是三餐就吸引了不少人。
还有人问:“冬闱是什么?”
“你还不知道,我三叔的小姑的姐夫的朋友识得衙门里的人,陛下为招贤纳士,特设恩科,听闻不限男女,不限身份,只要未曾作奸犯科,都可以去考,而且因为考棚不够,还要限制人数,先到先得,去晚了报不上名字呢。”
“限制人数?能报上的肯定又是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子孙。”
“冬闱过后还有春闱,试一试,也没什么大碍,而且若是现在考棚修得多,那能参加此次冬闱的人数岂不是就会增加了!”
“你说的有道理。”
这下不仅没有招不到人,反而还有不少人家在官府登记的地方恳求:“我家有三个壮丁,让其他两个也去修考棚吧。”
后面排队的戳穿她:“陛下只要青年壮丁,你家那两个,一个颤颤巍巍老掉牙,一个跛脚还要人搀扶,就别去添乱了,我家有六七个壮丁,都是小辈,年轻力气大,最合适不过。”
“行了,荷叶嫂,你也回去吧,你家那小辈未免太小了,七八岁的娃娃能做成什么事,我家……”
不同于那些百姓,读书做官的心思都在考试上,暗地里悄悄走动,吃吃饭,送送礼,约定一下冬闱应考名额。
先前被征用酒楼客栈的东家纷纷后悔,冬闱设在幽州,前来赴试的人定然不少,胆大的话,费用翻倍,大发横财,胆小的凭着那么多来客也能小赚一笔。
可惜后悔也来不及,只得各自依靠人脉,将各处房产整饬出来,紧忙改装,一时间门,幽州的客栈都开到几十里外了。
彼时刘绪正在燕王府邸,冬闱虽然没有正式下诏,但事关科举大事,风声一经传出,各举子旋即口口相传,大多便都知晓了。
又被燕王拒绝的刘绪得知徐璎此举顿时头昏眼花,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