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前从监军的位置下来, 在军中风吹日晒,天气逐渐热起来, 士卒们更喜欢在训练完以后到河水下游洗衣玩乐,度过短暂的闲暇时光。
夏承烈传讯来,他会领兵在北狄边境清剿北狄叛逃出去的残部,西戎拦截,晋军北上,成包抄之势,合围北狄残部。
西戎士兵默默给张可前开道引路, 晋军顺利抵达指定地点,北狄人遇到晋军大惊失色, 不敌往北逃, 却又见夏承烈的军队,立时瑟瑟发抖, 丢下兵器投降。
*
亟墨。
女医本来的想法是口述,由买买提翻译后, 他们再用亟墨的文字记载,但一来就遇到问题,许多特定的词语买买提无法准确翻译,如果要他们学习汉话, 又没有那么多时间。
王裘找到哈里克协商,给出一个办法:“不如先让我们去解决西戎的事情,我们回到大晋以后, 会将贵国的请求禀告给我们皇帝陛下,陛下再派造诣更深的人前来教授医术?”
买买提跟哈里克解释了她们的难处,哈里克犹豫了一会儿,喉咙里滚出叽里咕噜一长串, 买买提弓着腰点头,王裘的心高悬。
半晌后,买买提转过身,走到王裘旁边说:“我们要上告大王,请你们等一等。”
王裘颔首,表示理解,她们回大晋也是要时间的。
在等待的时间里,女医们帮附近居民看病治疗,并讲述了一些简单病症的治疗办法。
没多久哈里克拿来一卷盖了印章的文书,买买提还贴心地附赠翻译,另外用了张羊皮以汉字标注。
王裘双手接过,展开看,是亟墨国王写给她们陛下的,她柔声将上面的内容念给娘子军听。
亟墨国王道是可以给大晋送去良马香料,奇珍异宝,请她们陛下派遣大巫师前来教导巫术,如果不便,他们可以选择聪明伶俐的女子前去大晋学习。
“巫术?”牛鹏南有些疑惑。
王裘猜想道:“应是笔误。”
另外,亟墨愿意挑选女郎去大晋,大概也是见能够施展医术的都是女医,误以为医术传女不传男。
王裘有些啼笑皆非。
收拾行李,重新上路,临走前,亟墨送了几只圈好绳索的羊、馕饼,还有香料以及亟墨其他特产,另安排了骆驼帮忙驮行李,哈里克派人送了她们一段,王裘一行人在亟墨休整过后,怀着期待前往西戎进发。
亟墨是沙漠里的绿洲,处于冲积平原,地势平坦,天山融化的雪水流淌而下养育了这里的人。
王裘出城后回望,不禁为这个地方感到惊叹,下决心要平定西戎,启奏陛下多多派遣人前来与西域诸国沟通交流。
离开亟墨不久,这日天色见晚,娘子军停下来休息,王裘拧开壶关喝水,这时忽听一声惊呼:“羊——”
王裘顺着声音看过去,枯木上拴着的羊不知何时挣脱绳索,四散而逃,王裘惊了一惊,大叫道:“陛下的羊!”
她还准备献给陛下,让陛下品尝亟墨的羊肉呢!
王裘的心咯噔一跳,身体不经反应猛地跃起,手里的壶随她的动作飞溅出几块不规则的液体,迅速没入土地。
这会儿王裘满心都是逃走的羊,赶紧把水壶塞住,往腰间一挂,“快,快去抓羊,不要让它们跑了!”
牛鹏南也急忙跑过去,可这些羊受到惊吓,只要有人一靠近,它们就立马警觉地跑走。
一部分人跑去抓羊,剩下的人迅速收拾掉地上分散的行李,往骆驼背上一丢,拉着骆驼去追前面的人。
原本亟墨赠有十只羊,最后只找回八只,还有两只跑丢,不见踪影,见众人垂头丧气、满脸自责的模样,王裘平顺住气息,安慰道:“找回来就好,就当是在路上病死了,这没什么大碍。”
牛鹏南把找回来的八只羊五花大绑死死捆住,卸下一部分行李,吊挂在骆驼两侧,羊难受地咩咩直叫。
王裘怀疑道:“这样可行吗?”
牛鹏南拍胸脯,“没问题,过一会儿就放下来喂点吃的,让这些羊和我们熟悉熟悉。”
因为牛鹏南从前是炊家子,王裘虽然对此持怀疑态度,但还是没有出声阻止,只暗暗祈祷,希望这些羊能坚持到她们回去。
追回了羊,王裘抬头一看,面色凝重起来,茫茫戈壁,风卷沙石,她们来时的痕迹已经被吹走,不知何处的沙土被卷来覆盖在上面。
牛鹏南很快也意识到问题,心里咯噔一下,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咽了口唾沫,声音立马被风吹断,残骸散落:“……我们又迷路了?”
王裘绝望地点点头,她指了指娘子军身后的位置,“我们是从这边过来的,就按这个方向走好了,再不济应该也能回到亟墨。”
鉴于在这里太容易迷路,王裘让大家尽量不要落单,不然荒无人烟的,容易出事情。
又行了好几日,并没有回到亟墨,她们也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