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直拍下去。 他还没急,倒把景玉拍急了。 景玉拉下锦被,露出一个头来,骂道:“你是不是有毛病……”病字尚未说出口,一勺香喷喷,软糯糯,颗粒饱满的白米饭已喂进她嘴里。 谁也没有看清楚这一勺饭是怎么到景玉嘴里的,小柳条也没有看清楚。 景玉正要再缩进被子里,身子已然动不了。她“噗”地吐出嘴里的饭,气得睫毛也在发抖,“给我解开!” “先吃饭。”他又喂了一勺。 景玉“噗”的一声又吐了出来,容玄根本不管她吐不吐,只是一勺一勺将饭喂进她嘴里。 直到第三碗,景玉的脸上、唇边、脖子上、衣襟上已是白花花的米饭,嘴巴都酸了,容玄还在喂饭,景玉已没有法子,只得吃。 小柳条盛来一碗炖烂的鸡汤,眯着眼睛笑起来。 看着小小柳条咯咯笑的样子,景玉忽然觉得和容玄很像。 这个像,不是说长得像,而是行事风格很像。 耐心都很好,好到能磨死人。 他们绝不会用强硬的手段逼迫你怎样,只是一个“缠”,缠到你想一头撞死,缠到你不得不顺从。 否则,就算到天涯海角,你也别想甩掉他们。 景玉发誓,容玄绝对是她十七年人生中,遇到的最会烦人的人。 但能把人烦到想一抬头撞死,岂不也是一种本事? 景玉决定无论怎么样,她也绝不再说话。 她没说话,容玄却说了,“我能拦得住你一时,拦不住一世。就算现在回去,你有把握能做成?” 景玉不说话。 “没把握做成的事,便不该心急。” 景玉不说话。 “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连巷子外那条大黑狗你也不是对手。” 景玉不说话,还闭上了眼睛。 她能闭上眼睛,却没法子闭上耳朵,所以她还是能听见容玄在说话。 “我向来不喜欢勉强别人,可我答应了一个人,要护你安全。”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已把你带出宫,这个承诺就做到了。至于你选择好好生活,还是拼死一搏,那都是你的你选择,我无权干涉,也不想干涉。” “那个人,是不是阿植?”景玉忽然问道。 容玄回答得很干脆,“是。” “他何时与你说的?” “他没有与我说,但我知道。” “你……”简直无理取闹。 “我既然做了个好人,不妨好人做到底。跟着我习武,出师之后,就算你要买一块豆腐当场撞死,我也绝不拦你。” 景玉沉思片刻,问:“要学多久?” “十年。” 景玉又想吐了,又想到嘴里含着的是鸡汤,吐出来也是自己受罪,咽了下去,没好气道:“死也不学!” 景玉已拿起了刀。 精钢打造的大刀,怕不得有个十六七斤重,刀柄锤都能锤死人。 景玉一整条手臂在颤动。 莫说砍人,连砍自己都已是极困难。 习武场极大,起码能容下一千个人。 景玉站在戟架前,挑选别的武器,容玄已不晓得哪里去了,小柳条也跟着选武器,挑了个射鸟雀的弹弓。 戟架上武器又重又长又大,宽的比景玉还宽,长的比容玄还长,并不适合随身携带。 “挑不到心仪的,不妨用这把剑。” 景玉转身看去,容玄手中执了一把利剑,剑身剑柄剑刃和别的剑没什么不同,只是颜色不同,粉色的。 景玉道:“我不要。” 她不要不是说不喜欢这把剑,而是这把剑是容玄挑的,她才不要。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仿佛把容玄当成了死对头,容玄要她做的事,她绝不做,容玄不要她做的事,她就要做。 “为什么不要?姑娘家要用粉色才好看。” “不要就是不要!” 景玉最终没有选到心仪的兵器,她想要的是能贴身携带,还能至敌人于死地的。 容玄让她自己去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