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阿初,出生在忘忧乡。
家中有父有母,还有一位阿姐。
阿初是家中最小的孩子,自幼便被父母,还有阿姐捧在手心里,无忧无虑的长到了十五岁。
最近,阿初却陷入了愁闷的情绪,因为,她的阿姐,叫做阿卿的少女,年满十八,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阿初和姐姐阿卿,是附近有名的姐妹花。
自从姐姐阿卿要谈婚论嫁的消息放出去之后,忘忧乡许多人家都上门来提亲,快要踏破了阿初家的门槛。
阿初的爹娘,又是高兴又是焦急。
不知道该挑选哪家儿郎,生怕挑错了儿郎,让自己的女儿落入火坑之中。
阿初也很是焦急烦恼。
她在想,自己既漂亮又温柔的阿姐,到底要选个什么样的姐夫,才能配得上自己的姐姐。
这件事,成了阿初十五年人生里,最为困扰的一件事了。
比当年在选择糖葫芦还是枣糕之时,还要纠结。
一身青色短衫,青色襦裙的少女坐在桌子旁,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静坐窗旁,就着橘黄色烛火细绣雪青色幽兰帕子的鹅黄衣衫少女。
鹅黄衣衫的少女,十七八岁的年纪,有着一张温润的鹅蛋脸,点漆似的眸子明亮而温柔,朱红的唇角微微弯起,气质娴静而婉约。
望着望着,青色襦裙的少女忽而皱起纤细的黛眉,清澈剔透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茫然之色,懊恼的嘀咕着,“阿姐,你长得这么好看,性子又这么好,还会刺绣,还会煮饭,还会弹琴,我总觉得,什么人也配不上阿姐你。”
在雪青色帕子上绣着幽兰的少女眼也不抬,目光沉静的注视着手中的帕子,朱唇轻启,“阿初,女子在这世上,总是逃不过嫁人生子的,无论你愿不愿意。”
少女阿初容颜如玉,肌肤细腻如极品的羊脂玉,闻言,皱了皱秀气的鼻子,眼尾微微一扬,“我才不愿意嫁人呢。”
阿卿轻轻一笑,放下手中绣着的帕子,“阿初,你又在说痴话了不过,我心中,好似总是有些烦闷,不安”
见自己的阿姐被自己说的有些不安起来,阿初倒是先心虚了起来,连忙摆了摆手,“阿姐,莫要多想,莫要多想,其实,我觉得那个东街的李秀才,西街的柴捕快,都还不错,一个文质彬彬,一个俊朗挺拔。”
将手中还未绣完的帕子放进篮子里,阿卿轻轻吐了一口气,面容之上浮现一抹淡然,似乎并不在意,“我却是无所谓,那什么李秀才,柴捕快,我也不了解,算了,一点儿也不想多谈及这个。”
阿初清透的眸子微微眯起,笑颜如花的望着阿卿,“就是就是,阿姐不嫁也好,一辈子待在家里,我也开心。”
听着妹妹阿初的话,阿卿忽而笑了出来,秀眉舒展,唇畔含笑。
忽然,阿卿看向窗外一片漆黑的天际,眉目间不自觉的染上了一抹失望,低低的说道,“今晚也没有月亮啊”
说完,阿卿猛地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茫然,什么是月亮?
这只是一刹那的事情,说完,阿卿又恢复了原本的温婉之色,拿起篮子里的绣棚,继续绣起了手中雪青色的帕子,一针一线的绣着淡雅的空谷幽兰。
好似刚刚的低语,刚刚的疑惑,都不是她发出的一般。
而坐在桌旁,撑着雪白下颌的阿初,清透的眼眸之中,却闪过了一丝莫名的光泽。
忽而,眼中那道莫名的光泽,渐渐泛起微波,在清透的眸中掀起万道波澜。
原本神色单纯,双眸清澈的阿初面容之上浮现一抹奇特的色彩,眼底有浓浓的惊骇之色晕染,眼角眉梢差点控制不住的想要轻轻一抖。
只是瞬间,阿初的神色便再次恢复了单纯的模样。
阿初忽然的安静,让得窗边绣着帕子的阿卿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扭头看向一直活泼的妹妹,怎么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等到阿卿扭头看过来的时候,入目就是一如既往的单纯活泼。
注意到阿卿看来的目光,阿初抬头看去,眼角一弯,唇角一勾,眉眼弯弯如勾玉,如月牙儿,看起来十分温暖。
不自觉的,阿卿也跟着笑了出来。
待到阿卿移开视线,重新落在帕子之上,却没有发现,坐在桌旁的阿初,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清透的眼中,是满满的审视。
灵初静静的坐在桌旁,敛目垂眸,丹田之内,道台之上,青翠欲滴的幼苗是一如既往地安静,只是,其上的叶片,却好似长大了些许。
刚刚,就是丹田之内的这株幼苗,轻轻晃动了一下身子,一股神秘莫测,难以言喻的气息瞬间自幼苗之中绽放而出,震碎了灵初体内的迷障。
几乎是在刹那之间,灵初便记起了所有的记忆。
说是记起了全部的记忆,其实也不尽然,因为,灵初根本记不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到的这个,叫做忘忧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