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掀起,走进来一个人。
“这不是郑家老四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来人正是孙大夫,身上背着药箱,看样子是刚出诊回来。
郑老四礼貌地朝孙大夫点点头,“刚回来没几天。”
孙大夫是个爱攀谈的,放下药箱坐近了和郑老四说话。
“手怎么了?”
“上山的时候遇见狼了,被叼了一口。”
孙大夫眼睛瞪得浑圆,“你一个人?”
郑老四点点头,没把孙爷爷他们上山挖野菜的事说出来。
杏花村的人普遍人云亦云地对牛棚里的人有偏见,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保不齐会拉条绳子不许他们这些外乡人进山。
孙大夫佩服的直拍大腿。
“哎哟我的天老爷!你一个人对上野狼,居然只受了这么点伤?”
“年前我们十几个大老爷们上山围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到几只蔫头耷脑正冬眠的熊,看来还是你们当兵的身体好啊!”
孙大夫夸得起劲儿,郑老四捕捉痕迹地瞥了眼对面专注地给他包扎的女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也没您说得那么厉害,我只是运气好罢了。”
“诶,说起当时围猎,你家老爷子不是受伤了吗,恢复的还行吧?”孙大夫问起郑老头的身体。
“我平日太忙,也没得空去看看他。”
“劳您挂心,我爸很好,甚至比往年还要硬实些。”郑老四回道。
孙大夫放心地点点头,“那敢情好。”
郑老头当时的伤势太重,若非祁月及时输送了灵力给他,那么即便后来捡回一条命,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孙大夫突然说起这件事,倒是提醒了祁月。
郑家人虽没有不良嗜好,个个身体都比同龄人硬朗。但毕竟每天都要干农活,重复的高强度劳作会使他们的关节和肌肉造成很严重的劳损。
比如郑老太,每逢阴雨天膝盖都又痛又麻,祁月常看见她在深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郑家人对祁月好,祁月也喜欢他们。
修炼的进度在稳扎稳打的推进,总有一天祁月会再次渡劫,回到原来的世界。
在临走之前,祁月想至少帮郑家人改变一下体质,减少他们晚年的痛苦。
但是不能简单地像救治郑老头那样直接干预,毕竟郑家人都是肉体凡胎,贸然大肆灌注灵力入体乃是有违自然规律,恐有反效。
祁月暗忖,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女子给郑老四拿了口服的消炎药,再次告诫一遍别忘了按时来换药。
郑老四想起刚才自己的失态,直接从脖子红到耳根,含含糊糊地点头。
孙大夫送郑老四出门,郑老四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问起女子的身份。
“孙大夫,屋里那个女同志看着面生,是您闺女吗?”
孙大夫哈哈一笑,“我要是有这么优秀的闺女,做梦都要笑醒。”
“她叫武清歌,是位下乡知青。你别看她长得娇滴滴的,人家可是正经八百的医学高才生,大队领导特意把她安排在我这儿协助看诊。”
说着孙大夫自愧不如的感慨,“说是协助我,其实小武比我懂得要多得多。”
“唯一的缺点啊,就是话有些少,不愿意陪我这个糟老头聊天。”
郑老四露出理解的笑意,心里倒是轻轻地震撼了一把。
看起来那样温柔文雅的姑娘,竟拥有让孙大夫都称赞连连的医术,郑老四不禁心生敬慕。
“你都不知道每天有多少小伙子装模作样地来我这儿看病,就是为了跟小武套近乎。”
孙大夫对郑老四挤眉弄眼,“你要是对她有意思,就赶早和我说,我好帮你打配合。”
郑老四的脸又涨红起来,让孙大夫别开玩笑,就匆匆跑了。
到了晚上,祁月终于把郑老太他们熬睡着了,揣上炕头的扫炕笤帚,颤颤巍巍地扶着墙往外挪。
由于修仙的缘故,祁月的身体要比一般孩子结实得多。
只是毕竟修为尚浅,她暂时还达不到健步如飞的程度。
她今夜准备练习一下御器飞行术,尽快熟练。整天叫人背着抱着,祁月感觉自己都快养出懒骨头来了。
挪动到门口,祁月掏出怀里的短笤帚,真想仰天抹泪。
前世她的法器多到开一家商铺都绰绰有余,虎落平阳,现在她居然沦落到只能依靠一把破笤帚。
掀开门帘,祁月刚要念口诀御器,突然在黑漆漆的院子里瞥见一道身影。
还有人没睡?!
祁月大惊,情急之下没站稳,一个跟头就往地上栽去。
水蓝色的灵力一闪而过,给跌倒的祁月做了个缓冲,但笤帚还是掉在了地上。
声音在静寂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