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气无力的赵六被小杨拎起来,丢到了院子里。
他的身子佝偻成一团,俯趴在地面上不停地咳嗽。
“这些东西,你怎么解释!”小杨怒火中烧。
赵六被打的一阵耳鸣,朦朦胧胧听见小杨的质问也不答话,蜷缩在地上装死。
小杨一脚踹在赵六的肚子上,赵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忍不住求饶。
“我说,我说……”
“我实在缺钱,就想着上山打猎,好到镇上卖钱……”
“我真的没想到会被野狼报复……”
赵六的嘴里充满了咸腥,鼻孔和耳孔都在往外冒着鲜血,周身簌簌发抖。
“我们村严令禁止打猎你不知道吗!下地干活你不去,净想些旁门左道的法子,自己作孽不说,还要连累全村的人!”
小杨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走过去揪住赵六的脖领子。
“我问你,今天四哥被人下迷药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赵六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眯缝着肿胀的双眼问小杨。
“郑老四怎么了?”
小杨怒不可遏,“他今天差一点儿就死了!”
闻言,赵六的眼底滑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快意,不过明面上还是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迷药,我一直待在家里。”
“找到了。”武清歌捧着一个铁盒子从屋里走出来。
刚一看到武清歌手里的东西,赵六就像忘了身上的伤痛一样,猛然蹿起,就要去抢。
他今天给郑老四敬茶的时候悄悄从袖口抖了些迷药到碗里,如果被人发现就完了。
“给我回来!”小杨一把按住赵六。
武清歌把铁盒敞开,端到村长和魏主任的面前。
“这些是我从里屋的柜子里找出来的,里面这些除了迷药,还有……催情药。”
武清歌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赵六一个鳏夫,准备催情药是用来对付谁的,她连想都不敢想。
小杨一脚踩住赵六的脑袋,狠狠地碾压,火冒三丈。
“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寡妇也从屋里跑出来,两手胡乱地抽打在赵六的身上,一边打一边尖声大骂。
“当初你就是用这些药把我骗上床的是不是?还忽悠我说是我喝醉酒了自己来找的你,你不要脸!”
刘寡妇打累了,躺倒在地上打滚,崩溃地大哭。
“你个混蛋王八蛋,我守了八年的清白贞洁啊……都被你给毁了……”
村长给身后的青年使了个眼色,把刘寡妇连拉带拽地送回家去了。
“赵六,你谋害幼儿,诱骗良家妇女,私自设夹打猎,数罪并罚!明天一早,我会叫公安来把你带走。”
村长的语气里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恨不得现在就把赵六绑起来游街示众。
有这样一个搅屎棍待在村子里,不知道要给杏花村添多少乱子。
“哈哈……哈哈哈哈……”
赵六费力地蠕动着血迹横流的嘴唇,放弃了挣扎,拿出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来。
“做好人能当饭吃的话,你们还会连口干粮都混不上?”
“我不过是做了你们不敢做的事,我爽了,我快活了!你们就一辈子在这个山窝窝里受穷等死吧!”
郑老大平日里是个沉稳的性格,此时也被赵六的歪理邪说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你可以快活,没人拦着你!可你屡次三番害人,你根本就不配称作是人,你就是一个自私忘义、不择手段的畜生!”
“郑老四就算是死了也活该!”赵六撑着地面半抬起身子,眼中满是狰狞的恨意。
“我在山上至少已经猎了六头狼,向来平安无事,没有任何人知晓。”
“如果不是他非要逞英雄去救那几个牛棚的老东西,狼群根本找不到我!更不可能会牵连到杏花村!”
赵六举起自己的右手,断指处可怖非常,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疯癫了。
“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被狼咬掉一根手指头,我现在连筷子都拿不了!这是他欠我的!我就是要他死——”
赵六用残缺不全的手指着郑家老小,歇斯底里地嘶吼。
“是你们害我被批斗,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被折磨了三天两夜,我就是要你们尝尝什么叫痛苦、叫难受!”
赵六大吼大叫,突然间目光触及到站在人群缝隙中的母狼,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后撤。
“是它……”是咬断他手指的那头狼!
人头攒动,赵六很快看清了坐在狼背上的祁月。
祁月也正在冷眼看着小丑一样满嘴胡言的赵六。
既然这么喜欢下药,当然不能错过自己的好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