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了!我不用你帮我报仇了,你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
乔娜转身就要拉门把手逃走,脖子上突然传来剧痛,她被王铎掐着后颈一把推倒。
乔娜狼狈地趴在地上,两个手心都擦破了皮,鲜红的血丝瞬间溢了出来。
王铎在乔娜身边蹲下来,声音像浸了毒一样阴森可怖。
“游戏已经开始了,谁也别想中途退出。否则,你知道下场。”
王铎钳住乔娜的下巴,强迫她把头转向灵棚。
白纸黑字的挽联和灵幡无风自动,几根香烛的火光微弱,袅袅青烟像魂魄飘摇。
乔娜尖叫一声,把双眼紧紧闭上,也顾不上被捏得生疼的下巴,对着王铎破口大骂。
“王铎你这个疯子!你就是个畜生!弑父祸弟,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王铎粗暴地用手指去扒乔娜的眼皮,脸色狰狞。
“你知道吗?你给我的粉笔,几乎和药粉的颜色一模一样,连我都分辨不出来。”
“每次我爸上药的时候,我就在窗棂底下听着,他叫的特别惨,就像剥皮剔骨一样惨。”
“我爸临死前能受到这样非一般的待遇,还要多亏乔知青的帮忙。他泉下有知,一定会对你记忆深刻的。”
乔娜疯了一样地拼命摇头,剧烈的恐惧如同狂潮,劈头盖脸地将她淹没。
“如果我知道你要粉笔是为了害人,我绝对不会拿给你的!就算要偿命,也该是你来偿,不能来找我!”
乔娜铆足了力气,把王铎撞翻在地,连滚带爬地往门口逃。
“我现在就去告诉村长!我要举报你这个杀人凶手!”
王铎从容地爬起来,风轻云淡地掸了两下衣摆,“你去啊。”
“到时候就让村长看看你给我写的那些信,看看你是怎么说出那些荤话来勾引我,又是怎么费尽力气怂恿我帮你对付郑家的。”
王铎的话让乔娜瞬间顿住了脚步,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一路攀升到后脖颈。
“除了在礼堂教书的知青,还有谁能接触到粉笔?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
王铎缓步走到乔娜身后,阴森低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我们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包括你。”
乔娜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她以为自己能以美色利用王铎对付郑老四,出口恶气。却没想到,原来她自始至终都是王铎的一颗棋子。
现在她已经上了王铎的贼船,甚至背上了一条人命的血债,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乔娜目光空洞,像一只失去情感的人偶。
“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次日一大早,村民们先后赶来王家。
有位妇人贴心地给王铎和黄翠兰带了早饭,王铎把热汤和干粮给黄翠兰送进屋,自己没吃。
“阿铎,多少吃点儿吧,不然身子吃不消啊。”妇人劝道。
王铎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婶子,我吃不下。”
妇人的岁数与黄翠兰相仿,看着王铎颓然的样子很是心疼,轻叹一声,进屋去看黄翠兰了。
郑家人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郑老太担心出入灵棚会让不干净的东西冲撞到祁月,就把她和郑小一他们留在了家里。
郑老头和郑老太走在前面,郑老头的手里是一捆线香,上面带着点泥土。
这是杏花村特有的习俗,把香在自家院子里埋上一夜,在逝者灵堂内点燃,就能把最好的祝愿送达。
郑老头把线香分给郑家人,又和郑老太率先在王大栓的棺材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栓兄弟,一路走好。”
两人用白蜡的烛火点燃线香,插在香炉里。
接着是郑老大夫妇和郑老二夫妇。
郑老四排在最末,他伸手扶住一旁的桌案,在王大栓的棺材前跪了下来。
这个动作似乎是抻到了未完全痊愈的伤口,他的嘴角不自然地抽了一下。
“王叔,我是老四,我来看您了。”郑老四恭敬地举着香,哀伤的目光落在棺材上。
“您当年为我解了燃眉之急,这份恩情老四没忘。这一拜请您受下,愿您来世无病痛,安乐一生。”
说完,郑老四五体投地,郑重地给王大栓磕了一个头。
院子里的众人都静静地看着郑老四,目光里满是动容。
乔娜也站在人群中,旁边是丁妮和齐光等人。
感受到灵棚一侧射来的锐利视线,乔娜抿紧了嘴巴,深吸一口气,在丁妮惊讶的目光中走过去。
“郑老四,你的伤好了?”
郑老四刚在郑老二的搀扶下站起来,乔娜就走到了他的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