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娜左看看郭支书,右看看乔菲,汗珠从额角上悄声滑落。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好像刚才对圆脸知青冷嘲热讽的人不是她。
“郭支书,娜娜有点儿被吓到了,我替她说吧。”
就在众人对乔娜的反应感到古怪时,乔菲接过了话茬。
“昨晚娜娜从礼堂离开之后就去了我那儿,我和她一起在月亮底下坐着聊天来着。”
乔菲反问道:“您觉得那个破坏庄稼的人,是昨天晚上穿着类似这双的鞋子来到这里下手的?”
郭支书点点头,“种种迹象都指向这些限制条件,所以我才会把你们集合到这里。”
乔菲的脑子转的很快,一下子就想到郭支书只叫知青前来的原因。
“郭支书,您有没有想过,现在的猜想可能是有偏差的呢?”
郭支书没懂,“说说你的看法。”
乔菲放开乔娜,让她自己站好。
“人一旦作恶,就必定有动机。他作恶的第一受害人是谁,那么他针对的人就是谁。”
“正如郭支书刚才所说的,这片田关乎咱们整个村子的收成和温饱。试问有谁会,又有谁敢,与整个村子为敌?”
郭支书摩挲着下巴,看了郑老大一眼。
“如果那人的目标不是全村人,而是有意栽赃陷害给别人呢?”
乔菲微微一笑,走过去拿起那双鞋。
“这双鞋的鞋跟确实和地上的脚印十分吻合,几乎可以拿它直接定娜娜的罪了。”
“那么我们现在不妨就假设,破坏农田的人,就是娜娜。”
乔菲轻描淡写的一个假设,让乔娜浑身一震。
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惶恐和不安,看向乔菲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
乔菲悄悄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一边气定神闲地踱步,一边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
“娜娜昨天晚上和丁妮她们分开后就自己独行,如果没有我,她连一个不在场证明都没有。”
“就算是想陷害别人,她穿着自己的鞋子来伪造这些脚印,未免也太蠢了些。”
“所以,你的意思是?”郭支书紧接着问道。
乔菲抱臂站在郑老大面前,不答反问。
“郑队长这个位子,坐得还舒服吗?”
郑老大不由得皱了皱眉,没说话。
乔菲轻笑一声,“我来的路上都听说了,你家那头狼踩坏了庄稼,郭支书要撤你的职。”
“无论是谁动了手,也左不过是村里的人。现在粮食短缺,毁了农田等于是自掘坟墓。”
“况且那人也只是破坏了这一小片地,并没有大规模的搞破坏。”
“郑老大现在是队长,全权负责务农。如果地里出了事,不应该首先拿他是问才对吗?”
乔菲的语气让人感觉很不舒服,郑老二忍不住站出来替郑老大说话。
“你说的没错,那人摆明了是冲着我大哥来的。可我大哥也是背锅的,你这么阴阳怪气干什么?难道是我大哥让他这么做的吗?”
乔菲风轻云淡地回敬郑老二,“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郑队长年纪轻轻坐在这个位置上,眼热郑队长的人应该是大把大把的吧?”
郑老大义正辞严,“我能当上队长,一是得各位领导的赏识,二是因为乡亲们的信任。”
“我问心无愧,所以也不怕别人眼热。如果有能力比我强的人不服气,我随时可以让位。”
乔菲以手掩唇,娇滴滴地笑了两声。
“我只是个插队知青,郑队长何必信誓旦旦地跟我表忠心?”
“我只是想提醒郑队长,农技队长不只是要会干农活,还要懂得御服人心。”
“如果你不能处理好和竞争者之间的关系,还让他们做出危害集体利益的事,那怎么就不算你能力欠缺的一种呢?”
乔菲的话看似是忠告,却让祁月的心中警铃大作,她猛地转头去看郭支书,果然看见他一脸凝重。
这女人和乔娜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祁月开始认真地观察起乔菲来。
她不仅几句话就把乔娜身上的疑点绕了过去,还将矛盾直接转移到了郑老大的身上。
因为庄稼被毁的事,郭支书本就焦头烂额,不知道迁怒于谁,乔菲马上就将郑老大架在火上烤。
现在是谁破坏了庄稼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郭支书只会认为是郑老大不服众,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乔菲观察着郭支书的表情,脸上出现胜券在握的笑容。
“不过好在这次的损失不算太重,我可以帮忙向上级领导申请补助。”
郭支书立马来了精神,“你有办法申请到补助?”
这种人为造成的损失,是几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