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太多,乔菲没办法直接发火,只能强忍着怒意,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微笑。
“小七,我今天也不想为难你。”
“这样吧,只要你保证今后不再犯这样的错误,离他们远些,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怎么样?”
沈懿听了乔菲的话,目光低垂到地上。
小七只要做个保证,认个错,就可以得到原谅。
可他和爷爷,哪怕险些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换不来一份体谅。
这个世界的人情味怎么会如此割裂?
祁月静静地望着乔菲,懵懂地歪了歪脑袋。
“阿姨是教我,下次记得,见死不救吗?”
乔菲噎住了。
郑老太听不下去了,她弯下腰把祁月抱起来,埋怨的目光指向乔菲。
“乔知青,我家小七还是个心智未成熟的孩子,请你在她面前注意你的言行!”
竟然敢这样挑唆小七,这女人简直不是一般的狠毒!
乔菲夸张地用手拍打着胸口,泪珠儿成串地掉落,好像郑老太给了她多大的委屈似的。
“若是今天这事被上级领导知道了,遭殃的是整个村子。”
“我也不过是按照纪律办事,大家为什么不能对我多一些理解呢?”
乔菲哭哭啼啼的样子把郑老二的耐心都耗尽了,他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
况且乔菲的演技假的不行,连他这种粗神经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是装的。
“乔知青,你不要动不动就扯上全村人。今天这事,我郑老二扛了。不管你是要举报还是要惩罚,都冲我来!”
“但是我把话撂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小七也没错!”
郑老二的话语激烈,郑老大担心他会给大家留下纵容小七的印象,帮着他解释道。
“我们这不仅仅是维护小七,更是维护咱们心里那道坎,那道良心的底线。”
郑老大拿出队长的气场来,环视四周,对上村民们动容的眼神。
“大家以为纪律是钢铁吗?那就大错特错了!只有人心才是最坚不可摧的东西!”
“连这头野畜都知道帮扶弱小,我们岂敢忘了良心?”
郑老大的话振聋发聩,引得在场的村民们都发自内心的鼓起掌来。
他们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说着最朴实的话,留着最真诚的汗。
这里的人加起来都识不上一箩筐的字,但他们清楚,如果连最后的一点儿良心都丢了,人和畜生就没有区别了。
群情激奋的掌声如雷贯耳,乔菲的戏都演不下去了。
没能借此事挫一挫郑家的锐气也就算了,竟然反倒为郑老大立威做了嫁衣。
乔菲心里恨得要命,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事已至此,她再多说也是无益。
郑老大招呼着大家回田里去接着干活,树下又只剩下祁月、沈懿和沈爷爷,还有乔菲。
“便宜你们了。”乔菲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敌意,怒瞪着沈懿和沈爷爷。
她又把视线移向祁月,眼中的不爽更胜。
祁月视若无睹,兀自地把火烧的更旺些。
她把几个鸟蛋在玻璃瓶盖上打散,放在架子上加热,当做是一份简单的蛋羹。
“你可以帮他们一时,难道还能坚持一辈子吗?”
乔菲冷笑,“只要他一天完不成任务,我就会不会给他饭吃。”
祁月挥动小手,在飘香的蛋羹上扇了扇,香味在鼻腔蔓延开来,令人神魂颠倒。
她小小的脸蛋上浮现一抹与年龄不符的讽刺意味,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乔菲。
“谁稀罕?”
谁在乎你施舍的那仨瓜俩枣,几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插队知青,还真把自己当主宰了?
“你!”
乔菲气极,狠狠地剁了下脚,大步离开。
好你个郑小七,那我们就走着瞧!
乔菲走后,祁月感觉到一道忧心忡忡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小七,你不用为了我们做到这个地步的。”
沈懿虽然感动,但更怕小七从此就被乔菲盯上,要到处抓她的把柄,治她的罪。
祁月满不在乎地晃晃脑袋,把蛋羹端到沈爷爷面前。
“啊——”
她微张着小嘴,奶声奶气地学着郑老太的样子,让沈爷爷张嘴。
沈爷爷没动,满脸的虚弱和担忧。
祁月有些哭笑不得,她一个小孩子都不怕,倒是把这爷孙俩担心得够呛。
她用小手拍了拍胸脯,又指了指沈懿和沈爷爷。
“你们,我罩着!”
祁月人小鬼大的样子把沈懿和沈爷爷都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