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儿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开始偷偷变卖家里的一些古董首饰。”
老太太黯然地眨眨眼睛,“只是不知道谁传出了那些东西是我偷来的谣言,我现在连一口米都换不来。”
“肯定是姑妈做的!还有人见到她从咱家拿了东西走呢!”青年愤然抬头。
“她坏事做尽,巴不得我们早点饿死!”
听了母子二人的经历,郑家人纷纷感到唏嘘不已。
一个是家庭富足的千金小姐,一个是征战沙场的铁血军人,本该是一个令人艳羡的家庭,现在却死的死、散的散,实在可怜。
“妹子,要是你不嫌弃,不如就留在我们家吧?我让老头子下午去和村长上报。”郑老太满脸同情。
同为母亲,她深知老太太的不容易。明明年纪比她小,可老太太的神态和身姿,都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妪一样。
看着她苍老且疲惫的容颜,已经很难从她身上找寻到那样出众的风姿。
老太太急忙推脱,“能在您家吃上一顿热乎饭,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好意思再添麻烦呢?”
“而且我们两个都干不了重活,留下只能吃白饭的。”
郑老太大手一挥,“这有什么难的!”
“你和这个小伙子识文断字,可以去礼堂教书呀!”
“妈,这恐怕有点难。”郑老大出言提醒。
“能在礼堂教书的都是知青,这两位的家属是军人,而且已经……已经牺牲,再说这位大娘……成分不好说,恐怕不会录用。”
郑老太不平,“这妹子的丈夫打仗没了命,那就叫为国什么来着?为国捐躯!这成分还用的着证明吗?”
郑老太一拍桌子,当机立断。
“就算不能去教书,也可以留在咱家,帮我做些零碎的活计。洗衣服做饭,还有帮我做鞋,什么不能干?”
郑老太是个牛脾气,只要是她认定的事,就没有坚持不下去的道理。
吃完饭,她硬是拉着母子二人进了屋,在她的炕上睡了一个安稳的午觉。
下午,郑老头睡醒后去了村长家,其他人都下地干活去了。
祁月和郑小一他们围着铜鼎,好奇地摸来摸去。
“小七,这玩意儿长得这么憨里憨气的,你喜欢它啥啊?”郑小五拍着铜鼎的“肚子”问道。
祁月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它有用。”
“有啥用?”郑小四傻乎乎地挠头,“可以做饭盆吗?”
刚说完,他就挨了郑小二一下结结实实的脑瓜崩。
“你就知道吃!拿它当饭盆,你想撑死小七啊?”
几个孩子笑闹着,郑小五的余光瞥见屋里出来一个人。
“诶,那个叔叔醒了。”
青年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挪到孩子们身边,骨关节痛让他连坐下都吃力,只好用手撑在膝盖上。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青年弯下腰。
“她是我们的妹妹,年纪最小,排行老七,所以叫郑小七。”郑小五抢答道。
他竖起手指比划了一圈,替所有的孩子都做了自我介绍,又转头看向青年。
“叔叔你呢?你叫什么?”
“齐枫。”青年温柔地回答道。
郑小四歪着脑袋,“林叔叔,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成员了吗?那我可不可以骑大马?”
原来郑老四在的时候,郑小四最爱缠着他骑大马。郑老大事务繁重,郑老二也常常要干活,他已经很久没有骑过了。
他刚问出口,郑小一就谨慎地拉了一下他的胳膊。
“林叔叔身体不好,不能让我们骑大马的。”
哪怕是吃饱睡足了,齐枫的脸上依然苍白没有血色,看上去很是弱不经风的样子。
齐枫的眉眼有些黯然,“小四,对不起,叔叔没有力气带你骑大马。”
“以后能。”祁月忽而开口。
“真的吗?”有些失落的郑小四又重燃起了希望。
祁月认真地望着齐枫,“我说过,你会好的。”
齐枫和廖母把这只富有灵性的古董铜鼎给了她,治好齐枫是她应该做到的回报,也是她的许诺。
虽然齐枫的病情比她想象中棘手一些,但她会想办法的。
齐枫的视线落在祁月搭着铜鼎的小手上,眼底涌动着希冀与动容。
他从早产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体虚多病,即便是从前尚未家道中落的时候,父母亲曾带着他遍访名医,但从来没有哪位医生向他做过这样的保证。
即便眼前的小娃娃这么稚嫩,说出的话像极了小孩子顽皮说的玩笑话,但齐枫依然很感激。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被坚定地选择。
“小七,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只铜鼎?”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