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干事犹豫了。
他之所以答应郭支书来干这个又麻烦又辛苦的活儿,就是因为郭支书说只要拦住郑老二去告状,就给他一笔丰厚的报酬。
他左思右想,却仍然没有放开祁月。
他大概是太想娶到陈家小女儿了,竟然为了一个小屁孩的话动摇。
难道他都拿不出的钱,祁月一个小孩子就能凑齐了?
祁月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摊开手心,崔干事的眼睛都直了。
在祁月细嫩小巧的手心里,竟然躺着一枚又粗又厚实的金戒指!
“你怎么会有……”
崔干事凌乱了。郑家已经富有到了连小奶娃都配金戒指的程度了吗?
祁月勾唇一笑,这金戒指是她用黄金面具化形来的。
随着她给面具喂食的精血越来越多,面具便也越来越受控,现在已经可以任意变幻形态来携带了。
金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亮眼又贵气的光芒,把崔干事的眼睛都闪花了。
他收回胳膊,把祁月放在了地上。
“你愿意把这戒指给我?”崔干事半信半疑。
祁月歪头想了想,爽快地点点小脑袋。
“当然。”
虽然这金戒指的本体不能给他,但是以祁月的能力,随便卖两株草药,就能买上七八个金戒指。
郑家的日子过得清苦,她之所以不帮忙,也不过是因为郑家人对大富大贵没什么想法,只求温饱。而她身为修道之人,也不能过于干涉普通人的生存规律罢了。
祁月淡淡然的态度让崔干事动摇了。
一边是郭支书的任务,一边是比事成后的报酬丰厚十倍不止的金戒指,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可我如果收了你们的戒指,不继续跟着你们的话,回去了怎么跟郭支书交代?”
这其实是崔干事最担心的事。结婚固然重要,但在村里任职是一辈子的事。如果得罪了郭支书,恐怕他会得了妻子丢了工作。
祁月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眨了眨眼睛。
“你怎么能确定,郭支书,还有的做?”
趁着崔干事发愣,祁月又道:“还记不记得,他为什么,让你跟来?”
崔干事呆呆地回道,“因为怕你们会去告状。”
“告了会怎么样?”
“会暴露吧?之前付书记……”
刚说了一半,崔干事就停住了嘴。
祁月玩味一笑,“那如果,举报成功,你还担心吗?”
崔干事乱成一团浆糊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对啊,如果你们举报成功了,那件事一定会败露,郭支书肯定被处理的!”
“什么事?你知道对吗?”祁月紧接着追问。
崔干事慌忙地捂住嘴,他怎么差一点就把那个真相说出来了!
“没、没有啊,你在说什么呢?”
祁月眯起双眼,像一只得逞的猫咪。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还苦于没有人证明付书记的死是郭支书捣的鬼,现在郭支书竟然就把“人证”送上门来了。
“你别瞎说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崔干事不放心地反复念叨。
“你以为,不说就没事了?”
祁月背着手,老神在在地绕着崔干事转了一圈,姿态像是一个气场十足的审讯官,把郑小三看得一愣一愣的。
“一旦事情败露,所有知情人,一个都逃不了。”
祁月在崔干事面前站定,目光仰视,直逼他瑟缩的眼底。
“你不知道,有个罪名,叫做包庇吗?”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在郭支书的心头炸响。
“当初郭支书带人动手的时候,我的确在现场……”崔干事咽了下唾沫,嗓子发干。
“但我发誓我真的一根手指头都没动!那些事都是他们做的,我只是负责在门口把守着而已!”
祁月冷着小脸,“这些话,你去对上级说吧。”
一边说着,祁月展开双臂,“来吧,现在把我扔下去,回去找他复命。”
“这样一来,你就知道,什么是人财两空,并且罪加一等。”
豆大的汗珠从崔干事的额头上一颗接一颗的滚落,他的两只拳头垂在身体两侧,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
郑老二跟着护士交完费,还跟一位出来做康复训练的大爷借了一顶帽子,悄悄溜出医院买了一些补品。
回来的路上,他正巧碰见了打饭回来的郑老三。
“二哥,你看你,帮我交了钱,还去买东西。”郑老三的目光中满是感动。
郑老二笑得爽朗,“你们这段时间都辛苦了,肯定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