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三说到动情处,眼睛发红,“但我宁可替她受伤的人是我,让我来承受病痛的折磨。”
吴主席没想到郑老三的情况是这样,本来公事公办的态度进一步变得亲切同情。
他想起了郑老三来的目的,面色严肃。
“你妻子是因为见义勇为才受伤,厂里不派人慰问表扬也就算了,竟然还不准你复工。”
郑老三苦笑,“我不求什么表扬,只希望能回到厂里,挣份工钱为我爱人治病。”
吴主席郑重地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到最后,不能让见义勇为的义士家属寒心!”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便被敲响,秘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吴主席,曙光汽配厂的厂长到了。”
吴主席面色冷峻,“来的正好,让他们进来。”
房门打开,厂长挺着肥腻的大肚子率先走进来,后面跟着杨主任和一个体型消瘦的男人。
郑老三的目光在看到最后跟着的那个男人后变得犀利,拳头难以控制地捏紧。
这个长得干瘦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郑老三赴京期间放出谣言背刺他的昔日好友——李武。
吴主席让秘书带上门,自己走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
“刚才电话里提到的事,需要你们给出一个交代。”
厂长赔笑着走近办公桌,把手上拎着的礼盒放到吴主席的面前。
“出了这样的事情,的确是我的失察,您别动气。这几包烟是我孝敬您的,您别嫌弃。”
祁月坐在后面看着,险些笑出声来。
她严重怀疑这个厂长当初是抓阄抓出来的,干了这么久竟然连吴主席是什么样的人都没摸清楚,就蠢兮兮地提着烟来了。
果然不出祁月所料,吴主席在看到厂长放到桌上的东西时,立刻怒气上涌。
“啪!”吴主席一巴掌拍得桌子震响。
“你还记不记得你的身份?还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厂长被吴主席的反应惊得一愣,上一任主席还在的时候,被他用这一套哄的眉开眼笑,连着五年都没有找过汽配厂一次麻烦。
怎么到了吴主席身上,就不管用了呢?
厂长偷眼观察着吴主席的神态,一时拿不准他是真生气,还是为了伪装清廉而演戏。
见厂长不吭声,吴主席更是大怒。
“你身为一厂之长,就应该给员工们身体力行地做表率!提着这些肮脏的东西招摇过市,你觉得很骄傲是吗?”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总厂,我倒要问问是谁拍板把你安排到这里当厂长的!”
吴主席说完,当真抄起话筒就要拨号。
厂长顿时乱了阵脚,连忙把烟盒一股脑儿全都甩到地上,整个人扑上去按住吴主席的手。
“不是的!吴主席您听我解释!”
“今天是我第一次拜会您,早就听说您上任以来兢兢业业,相当辛苦,我不能在工作上替您分忧,就只好打着帮您放松的心思来了!”
“这些东西是我向手底下的人征求意见才买的,本想投其所好,绝对没有半点儿不好的用意,天地良心啊!”
厂长匆促间把锅甩给下属,把自己说得像是不谙世事的孩童。
吴主席震怒,“我不管你是什么心思,这样做的影响是绝对恶劣的!你的觉悟这样玩忽散漫,如何胜任厂长之位?”
厂长是个身居高位的酒囊饭袋,周围的人都忌惮他的权力,恨不得把他直接贡起来。
长此以往,厂长已经忘了那些圆滑游说的能耐,现在面对吴主席的质问,他哪里还记得如何招架?
厂长不知道怎么为自己开脱,只会死死抓着吴主席的手,哭丧着脸苦苦哀求。
这时候还是杨主任站了出来,“吴主席,厂长年轻的时候常年在海外游学,最近几年才回国。”
“当初厂长刚到这里的时候,厂长的丈人刘书记特地叮嘱我多辅佐他,就是担心他接受西方文化久了,适应不了国内的氛围。”
“您就看在厂长一片好心的份上,原谅他这一次吧!”
杨主任特意把厂长丈人的名字咬的很重,这句话也让吴主席的脸色变了变。
怪不得厂长这副没头脑的样子能坐上这个位置,原来他的背景竟然是镇长手下的红人。
杨主任看似恭敬,实则看向吴主席的眼神并不十分尊敬。
他这么多年在厂长的手下忍辱负重,就是因为厂长的身份非同一般。
虽然那位刘书记对待厂长很是严厉,厂长的妻子也是个妥妥的母老虎,但一家人毕竟是一家人,就算厂长犯下天大的祸事,也有人为他兜底。
而这样的背景,是吴主席一个新来的无实权的工会小官不敢招惹的。
听了杨主任的话,祁月也忍不住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