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从眼皮上投入,他皱眉。
入耳处,全是仪器声。
能感觉到,身上似乎插了很多东西。
之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吴邪再次陷入昏迷。
等最终苏醒,是在他开始恢复听觉。
由远及近的声响,周围似乎有很多人,还有好多仪器的声音。
他皱眉,想睁开眼睛看看,忽然,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出现,吴邪就算不想在意,也不得不在意。
那是一种身体被人打碎,但又被好心拼接起来的感觉。
他叫不出声,连哼都没办法哼。
之后医生护士赶来,给他打了再多安定也无法让他平复。
那股疼痛,超过了以往他对伤病的所有认知。
就像无数节火车从身上碾过一样,但是没死,还‘很幸运’地被人救起。
只是这种被救的‘幸运’,相信没有人愿意。
‘所以,这就是坠楼的感觉,如果可以,那老子宁愿直接摔死。’
尤其当痛感深入骨髓,甚至是神经,没有人熬得住,吴邪连喊都喊不出。
只能咬牙,靠着止痛针,无助流泪。
想着,连自己都这样了,那闷油瓶和胖子他们会是什么情况,如果也和他一样……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又或者,都死了。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地震?还是坍塌?
他们在那么深的地方,那救援是否还在继续?
‘反正,最好都活着,如果他们死了,我也要,一起下去……’
之后,仪器滴滴作响,三次病危。
父母的悲痛,二叔的沉默与无奈。
他醒不了,也不想醒。
放弃之际,恍惚间,吴邪好像看见了另一个人进入。
当时已是深夜,ICU的人还在忙。
对方穿着防护服进来,但没有人看见他。
那个人来到他的床边,和二叔一样地沉默,看着他,缓缓,碰了碰头。
“大侄子。”
吴邪迷糊着努力睁开一条眼缝,笼罩在他面部的呼吸器,一上一下。
他看不清,但他知道那个声音。
而在那个声音响起的一刹,他的神经还是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撑过去。”
‘三叔……’
那曲,普若岗日冰川封闭的某处。
五六架军用直升机悬空停靠,冰原,已被当日驻扎的部队全面接管,封锁所有消息。
男人裹着大衣,被人带着从军车上下来,神色异常平静。
唯有他多年不见的妻子,一下车,整个人原本沉静的面容,已然发白。
她望向那裂口的冰层,走过去,接着,在所有人还在交谈之际,开始不顾一切地往那个方向跑。
几人一把拉住她,都被她挣开,文惟明上去一把抱住。
瞬间,女人跪跌在地上,崩溃而尖厉地对着那道裂口嘶喊。
没有人,没有人找到她儿子。
所有仪器探测,无人机深入地底,也只给她拍到了那滩再也带不上来的东西。
女人抓着文惟明的手,绝望地望向一边。
风里,歇斯底里的悲鸣。作为母亲的她,不会再听到任何回应……
“这么说,你进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是的。”,旁侧的人恭敬回应,“另外,我们到的时候,那儿已经有人,我们这边,似乎有人提前接管,所以我们进不去。”
“提前接管。”
一边,说话的老者挑眉淡然一笑。
“有意思,搞半天,又有人提前知晓,有所隐瞒,这是不相信我们,想拱内火,那我们这是,又被人摆了一道。”
“是不是摆了一道还不知道。”
一旁的人继续回禀。
“不过,那下面的‘东西’似乎不见了,从时间和距离来看,有人明显比他们更快,或者说,这里可能会有别的什么原因……”
说着,另一边的汪文军靠在那里思考了一下。
“那个梁利呢?”
“他在医院。还有,这帮人身份已经查清。是之前有次计划的执行人物。一个叫,九门的民间组织。”
“九门?”
汪文军身侧的老者,背对着众人站在那里转头。
“按理这帮人不应该再出现才对,只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似乎,是受有他们前人的接触。那这内鬼,有点意思,这是想用他们做什么。”
“想用他们做什么?”
之前说话的老者一笑,道,“目的,不是很明确。至于为什么是这几个年轻人,我想,有‘人’比我们更清楚。如今那下面的东西暂且就定不知道在哪儿,这才安静了十几年,当然,这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毕竟这他人棋盘的一步,无论几方怎么走,最后都会有损失,好在天平,一直在我们手里……”
“是不是还在手里另说。”,旁侧的人道,“毕竟,也不排除那个人安排的可能。”
“那我们也不会有损失。”
说着,有人再次一笑。
“毕竟那位的安排,始终不会有错,至于现在,这几个年轻人到底有没有和我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