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是路痴,出门就不知向那方走,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看公路对面正好有一男一女像是在等人的样子,我穿过公路朝他们走了过去,“你好!打扰一下,请问转山的路朝哪边去?”
男生回答:“我们也是外地来的,不太清楚,你一个人转山吗?我们也是去转山的,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还有两位同伴,他们去买药了,一会就到。”我是一个自由随性的人,受不了队伍的约束,再加上我的心脏不太好,走的慢,跟队会拖慢队伍速度,于是谢绝了男生的邀约,选了一个自认为是对的方向去。
但有些人就是这样,有缘你拒绝不了,无缘你强求不来,冈仁波齐转山的起点设了一个简易的收费点,虽然可以很轻易的逃票过去,但来到这海拔近五千米的地方逃票,个人觉得没必要,在买票点,再次遇上了那一男一女,不用约了,转山的路就那么一条,很自然的就同行了。这时我才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二人,男生个子不高,膝盖上还贴着药,女生很漂亮,也很健谈,我们就很自然的边走边聊,女生介绍,他们的队伍共四人,是在网上约伴拼车走藏北环线的,跟她一起的男生姓郭,北京来的安徽人,膝盖刚手术完不久,医生建议他休息半年,结果这哥们却以此到公司请了假,只是没休息,带上自行车就来骑行川藏了,骑行完川藏还觉不过瘾,又约伴来环线,顺道就来转山了,这哥们实在太牛了,阿梅就管他叫“郭大爷”。另外一男一女来自广州,她则是一位来自成都的川妹子,正好我也四川人,自然的也就比其他几位更亲近些。
一路边走边聊,习惯了独行的我觉得有伴同行其实也不懒。女生姓王,叫阿梅,但我当时并没在意这些,在路上总在相遇,遇见了同行一程,说不定下一分钟就分别了,没必要去记那么多人名。越往上走,海拔越高,我的速度也越来越慢,阿梅的队友都走到前面去了,于是我让她不用等我,自己先走,到了目的地帮我先预订好住宿就好。眼前天色渐晚,阿梅交待了我几句注意安全的话之后就先走了,不用去在意会拖累队友,我慢慢的独自前行,可到了目的地才想到,我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这四处都是人的,我去哪找他们呢?不过,我本就是独行的,能找到住处就行了,于是我专注于找住宿,问了一圈,最后在大帐篷里找到了可住的床位,想着转到后面去近距离看看冈仁波齐,又走出帐篷,刚出帐篷就迎上了阿梅那张漂亮的脸:“我还在这眺望看你到哪了呢,原来你都到了,我们今晚住那边的石头房子,阿梅指着身后一排石屋说。”我却说:“石屋晚上肯定会很冷,这帐篷里有火炉,你问问你的同伴,要不要住帐篷?”阿梅说:“住哪一会说,我在这风里等你两三个小时,要是感冒了你可要负责。”我豪气的手一挥,这都不是事,我带了感冒药,一会免费提供。
队伍陪我在大帐篷里闻了一夜的西红柿炒蛋,阿梅说她以后都不想再吃西红柿炒蛋了,闻都闻够了,第二天的行程是从止热寺翻越卓马拉垭口回到塔钦镇,不仅海拔高,里程也长,大家早早的天不亮就出发了。依然是阿梅陪着我慢慢的走,很幸运的是,我们见到了日照金山的美景,一路边走边拍,边走边聊,偶尔还行行善,见一位转山的大叔走不动了,连比带划的弄清这大叔是高反了,我拿出随身带的‘布络芬’给了他几粒,阿梅拦住我,“这药只一次只能吃一粒,你给他这么多,他一次性全吃了怎么办?我刚说完“不会的,我跟他说了一次一粒。”我话还没说完,大叔已将药全扔进了嘴里,接过阿梅递给的水壶,一口水下去把药全吞了。阿梅说:“我们完了,要是这位大叔有什么事我们就完了,你是主犯,我递水是帮凶。”但我此时想的却是:“这大叔脏兮兮的一身,阿梅却不嫌弃的把自己有水壶给他,真是人美心善啊!”
当然,几粒药并没有带来什么不良后果,成功的翻越了卓马拉垭口,我一路连滚带爬的跑步下山到了不动地钉,接下来的路虽然平坦了很多,但对我来说却成了灾难。可能是太累的原因,到了不动地钉我竟然高反了,吐了,且吃什么都吐,吐的全身没一点劲,站起身都困难,更别说还要走二十几公里。为了不拖累队友,无奈的我只能呼叫救援车,可救援车却让我原地等三小时。我当时气愤的吼对方,“我是叫救援,不是让你们来收尸,等三小时,那你们给我直接送太平间好了。”等三小时天就完全黑了,我只能拖着身子无意识的向前挪步,阿梅的两位广州队友前面走了,阿梅拖着郭大爷陪我龟速前进。我的大脑已处于无意识状态,身体机械的随他二人向前,感觉都不是用走的,而是飘。在离塔钦还有两公里的地方,我们总算见到了亮光,我实在飘不动了,在村里找了辆车送我们到镇上,我就这样以一己之力拖累阿梅和郭大爷未能完成转山之路。
但这还不够,到了镇上,我依然没能找到住宿的地方,于是阿梅建议郭大爷去跟司机住,让我去他们的四人间住。到镇上时已太晚,镇上唯一的卫生院已关门,阿梅说,当时的我脸色惨白,呼吸微弱,比死人也就多口气,她真担心我睡下去明天就起不来了,一直到凌晨,看我还有气她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