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逾野一个激灵,化手为刀,对着自己那只犯罪的手直直切了几下: “在砍了在砍了!” 淦。 都怪他这手啊啊啊! 但沈晚晚没心情同他逗笑,素来要求完美的沈小姐第一次有如此兵荒马乱的时刻,更何况是她最重视的订婚日。 刚才休息室里只有他们俩,她一个电话,顿时涌进来数个化妆师,邵逾野就这样被挤到角落,手足无措地在一旁看他们为沈晚晚置妆。 而此时订婚宴已经正式到了开始时间。 眼见沈晚晚比预计的时间迟了有两分钟都还没能出门,负责通知的工作人员慌里慌张地来探寻了好几遍,但碍于今天订婚宴的主角是沈晚晚——这位大小姐最讨厌被催促,那扇供她装扮的房门一直紧紧闭着,也无人敢上前叨唠。 另一边订婚宴上,身穿黑色西装的祁洛洲就这样笔挺而优雅地站在那里。 无人注意到他长睫颤动。 祁洛洲原本是不会有这些情绪的。 但紧张、惶恐、焦躁,这一系列能一步步摧毁人心理防线的情绪早在两周前就开始疯狂滋长、蔓延,他就定定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到来。 距离原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沈晚晚迟迟未能出现。 台下鼓噪一片,有人开始小声抱怨,沈家这位小姐向来骄纵,想一出是一出,任性娇气,竟连自己的订婚宴都姗姗来迟,这不是直接打祁家的脸?还没过门,就先给祁家一道下马威,沈小姐倒是有一副好手段。 等到宾客开始出现骚动,就连坐在最前列一直喜气洋洋的祁家长辈都感到诧异。 温铃悄声同祁远低语:“晚晚怎么还没出现?我要不要去看看……” 祁远安抚地轻拍她的手背,和风细雨道:“你去了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别急。” 祁远说着,望向台上,祁洛洲背身站在那儿,不慌也不忙。 在场所有人里,唯有沈融老神在在,一副幸灾乐祸模样。 沈明珍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轻拧他一把,低声道:“你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快收一收!别叫人瞧见了!” 沈融乐呵回应道:“瞧见又怎么样?” “我就不想我女儿嫁了。” 他自己的宝贝闺女,都还没宠够呢! 沈明珍不赞同地摇了下头: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说这种扫兴话!” 沈融眼见妻子语气里带上不满,忙柔声哄她,“好好好,我想我闺女嫁,嫁给小祁非常好!” 话是这样说,但这种时候他心里忽然无比想找邵逾野唠一唠。 看着晚晚出嫁,他心里的个中滋味,怕是只有邵逾野才能与他同频。 沈明珍正色道:“沈融,我们不能这么自私,将晚晚绑在身边。她终于遇到了喜欢的人,我们都应该为她高兴。” 这时人群里忽然一声惊呼,盖过两人的谈 话声。 “wow!” “❂(格格党?文学)❂” “啊啊啊!沈晚晚也太美了吧!!” 沈融和沈明珍一起回头看去,伴随着唯美乐声,雕花大门拉开,明亮灯光伴随着沈晚晚的入场,一并展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好似被那光闪到,亦或者是被沈晚晚,在所有人同时微眯眼睛的同时—— 沈晚晚一手拿着娇艳捧花,一手挽着邵逾野的胳膊,头戴美丽皇冠,轻纱飞舞,轻擦过她裸露在外的白皙肩头,裙摆伴随走动摇曳生花。 订婚宴选的是西式的。 按理来说一般都是父亲送女儿出行,但沈晚晚私心让哥哥代替了父亲的位置。 以后结婚会弄成中式,沈融还有机会等着她和祁洛洲拜高堂。 沈明珍看着女儿如此幸福模样,眼露欣慰。 然后目光颤动着地看向邵逾野。 邵逾野紧紧握着沈晚晚,好似握着这世间最重要的珍宝。 当年选秀成团夜的紧张都不比今日,他全身紧绷,每踏出一步,都郑重而严肃。 反倒是沈晚晚低声劝他:“哥,别这么紧张。” 邵逾野嘴唇颤抖,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他甚至不敢用余光去看妹妹,只怕自己分心会致使脚下出错,再造成刚才那样的乌龙失误。 今天的沈晚晚无疑是全场最漂亮,最完美的。 仅仅只是微笑,但那笑容变足够叫在场的人见了都心神一荡。 平日里素来冷面示人的沈晚晚,竟也有如此甜蜜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