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猛窜而过的电瓶车。
沈泉有点懵:“你、你家不是在,在水林广场那边吗?”
“那不是我家,是我爸家。”宋回从后视镜里,看见他惊讶表情,觉得有点可笑,“我出生在这里,我妈死在这里。”
宋回面对沈泉,是极度自卑的,不会剖析心底最深处的痛苦。
滋养出温柔亲和,善解人意的面孔,是他阴暗、仇恨、屈辱、困顿的童年。
如今,他试图将恶分解给沈泉听,不过是为了抵偿,那一息作为人的不安。
“对不起,我不知道。”沈泉很善良,有点难过。
又拐过一条湿滑小巷,宋回开口说道:“我两岁多,我妈死在这里,我什么都不记得。我阿婆说那时候,我们住的巷子特别窄,两边都是做生意的铺子,楼是细长的,棺材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车开得很稳,冰冷没什么语调,像是说着别人家的事情:“所以,我妈没有棺材,是被被子、席子卷下去的,趁深夜没人,不打扰人家做生意。”
“算命的说我克亲,于是我被送到乡下阿婆家。说来也奇怪,我爸死了老婆,送走儿子,居然时来运转,赚了钱,在城里买了单元楼。”
沈泉心软,觉得窒息又不想被这种情绪牵着鼻子走,便说道:“宋回,其实没有我,你以后也会更好的。”
宋回笑了,比哭好不到哪里去:“我一直都很缺钱,我的奖学金、打工积蓄,都用来买下我妈的房子。你大哥的三千万,是我真心想要,但……想跟你在一起,也不完全是假。”
“沈泉,你理解不了的,这个世上没有东西是纯粹的。爱情也罢,亲情也罢,有时是真的,有时是假的,都在凑合罢了。同样,你也理解不了,像我这种人,拼尽全力也要出人头地,没有后退的余地。”
他们从未如此心平气和,交换着最真实的想法。
沈泉闭上眼,是平静里的无能为力,也许他们的相遇就是一场错误。
在这一刻,他对宋回没有憎恶,更没有爱怜。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到最后都得接受,有些遗憾无法避免。
宋回脑子极好,高利贷给的监控图,他只看过一眼就记住。
按着记忆,在交错复杂的城中村,成功避开大部分摄像头。
一栋细长如手指的牵手楼,就在眼前,外墙瓷砖崩裂,露出斑驳的灰色水泥。
宋回停好车,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沈泉,你肯定恨死我了吧,是的,你应该恨我的。”
“昨天有一点点,现在没有了。”沈泉总是诚实得让人无语。
宋回深深看他一眼:“下车吧,就在前面。”
沈泉从未来过这种地方,怯生生跟着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签字笔。
单面见光的牵手楼,一层却有三户,楼梯间只够转身。
沈泉顺着扶手仰起头,上面细得像烟囱,透下来巴掌大的一片阴光,好像灵魂会被吸走。
宋回堵在他身后,沉默催促他上楼。
沈泉像被推进烤炉的兔子,连转身逃跑的空间都没有。
等到四楼,宋回只说了两个字:“到了。”
他打开防盗门,里面残破木门虚掩,将沈泉困在身前。
沈泉抬头看他一眼,天真地问道:“看完,我们就能回学校吗?”
“嗯,一会我送你回去。”宋回笑了,眼里含着不明的光。
沈泉轻轻一推,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颤颤巍巍张开。
屋里很黑,没开灯,有股憋闷潮湿的霉味。
宋回也跟了进来,防盗门在空旷里,发出巨大响声,锁紧身后退路。
电流的滋滋声过后,头顶灯管终于闪出半死不活的白光。
沈泉赫然看见,屋里坐着四个人,一台手机被三脚架支撑在旁边,做录像机使用。
“宋总,人送来啦。”嚼着槟榔的男人,吐出褐红色口水,呲牙一笑。
沈泉慌乱转身:“宋回、宋回?到底怎么回事?”
“小泉,你再最后帮我一次好吗。”宋回死死抓住他的肩膀,将人困在原地。
……
八哥的小兔崽子,已经有十天了,长出了细细软软的绒毛,软乎乎的特别可爱,有两只强壮的,已经睁开眼睛。
八哥不愿意给小兔子们喂奶,但很护犊子。
只容许沈悬打开兔房,看小兔崽子。
沈涵只要一过来,八哥就跟上了发条似的,冲过来撞他,发出“咕咕”的警告声。
沈家小三爷,继猫嫌狗不待见后,解锁了兔子鄙视成就。
晚饭后,沈悬把小兔兔们的棉花篮子,从兔窝里小心提出来。
八哥正在吃兔粮,歪头盯着坐在地毯上沈涵,随时准备撞死他!
“你别看我,我可没动它们!”沈涵高举双手。
沈悬皱眉:“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兔子都嫌弃你。”
他数着小兔子,一共五只,奶喝得很饱,肚子圆鼓鼓,胖乎乎的特别可爱。
就是颜色有点花哨,一只灰的,一只白的,两只八哥那样的黄色,还有一只花的。
沈涵伸长脖子远远看:“这绝对不是一只兔子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