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回家太晚, 惊吓摞着惊恐。
沈悬从不虐待小孩,帮他请了假,明天上学可以晚去一节课。
沈瑜哪里睡得着, 两只眼睛瞪得跟猫头鹰似的。
他把能卖钱, 好携带的零碎东西都掏出来,装了满满一书包。
聪明的小脑瓜, 转得跟电风扇似的。
他未成年, 拿这么多奢侈品去典当,只会被人报警。
好在学校有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咬牙打个骨折价出售, 好歹能换点钱。
沈瑜脑子里,压根没有温书考试这条路。
因为他太明白了, 别人考试靠努力, 靠巧力,他他妈靠的是想象力!
沈瑜抱着满满当当的书包, 躺在床上,半睡半醒地想:哼,大不了跑路, 此处不留爷, 爷在小卖部!
第二天早上,沈瑜按时起床, 背着沉重书包,往门外走。
阿耀正在院子里喂沈金条, 看见他调侃道:“背这么多书啊,考试加油!”
羽毛丰满,油光水滑的沈绝美,在水池旁, 一脚一脚踹着小王八。
沈瑜气得腮帮子鼓起,像只有毒的小河豚:“沈绝美!不许欺负沈无敌!”
巨大书包像座小山,压得他跑不起来。
沈瑜手在底部猛往上托,侧袋里的东西,爆装备般噼里啪啦往外飞。
什么T家的银别针,D家的镀金笔刀,G家的收纳小盒,崩得满地都是。
沈瑜顾不上心爱的小王八,跪在地上捡东西。
沈绝美天生爱美,尤其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放弃打王八,半张开翅膀,跑过去连抓带啄。
沈瑜被它骚扰得心烦意乱:“沈绝美!我要拔了你的毛,把你做成烤鸡!多放辣椒和孜然!”
阿耀拍拍手上鱼食,淡定旁观,沈金条开心地摇头晃尾。
二楼主卧露台,沈悬刚起,听见乱哄哄的声音,推开门往外看。
他头发有点乱,睡眼惺忪,退去锋利,是毫无遮掩的迷糊,有点可爱。
阿耀顺着光的方向,望着他,黑沉沉的眼仁,染着欲望的色彩。
沈悬穿着短袖丝麻睡衣,迎光时有点透,影影倬倬。
他瘦,但不算单薄,薄薄一层肌肉,附着在优秀骨骼上,修长有力,引人遐想。
阿耀撇开脸,喉结动了动。
心底跳出一个可怕的声音:把他绑起来,关起来,让他哭出来……
沈悬困惑地望着楼下,眯起眼睛辨认:“都什么玩意儿啊?”
此时,沈瑜已和沈绝美,物理上打成一片。
沈瑜掐着沈绝美的脖子,沈绝美扑腾大翅膀扇他脸,场面相当残暴。
他突然注意到,沈绝美脖子上挂着个纯金小铭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都是吃钱拉屎的,凭什么你这么自在?!”沈瑜气不打一处来,他活得还不如一只鸡。
“沈瑜!你给我松手!”沈悬怕他掐死沈绝美,一拖鞋从楼上甩出去。
可惜他准头实在太烂,软底拖鞋冲着阿耀就过去了。
阿耀抱头一蹲,拖鞋“啪”一声砸水池里,最终沈金条吐了口泡泡,扛下了一切。
沈瑜听见他哥的声音,一把薅下沈绝美的金牌,调头跑上轿车。
沈绝美被抢劫,在后面展开大翅膀,狂追乱叫。
半山别墅,一派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气象。
……
送走神嫌鬼厌的沈瑜,阿耀和沈悬一道去公司。
懒鱼港收购方案,重新拟定,但最终方式,沈悬并未说死。
梁律和李飞光,负责小股东分散股权的收购事宜,在田文灿协调下,大部分会很顺利,毕竟大家想解套很久了。
只是有部分被质押、冻结,或因非法集资,涉案的股权,还需要仔细甄别处理。
最大阻碍是员工股权,两次画饼,一次集资,使得员工持股高达百分之十。
千多职工,分成好几个利益集团,加上股东安插的势力,情况错综复杂。
派谁去做这个工作,沈悬犹豫不决。
一路上,沈悬都在看律所,对本次收购风险的法律评估。
阿耀没打扰,直到下车才说:“大哥,懒鱼港不能再拖了。”
“我知道。”沈悬安慰似的,对他笑笑。
阿耀与他并肩,行在幽静走廊上:“我们不动,万宇身后的人,就有更多时间准备,我们动,他们才会着急,才会露出把柄。”
沈悬停下脚步,看着他。
阿耀的眉眼越发成熟冷峻,黑曜石般瞳仁,闪着危险的光。
沈悬以为,他只是担心融资人那边,没想到他已经跃跃欲试,要咬死猎物。
他就像荒原上的狼,闻到血腥味,便兴奋地吐着热气。
“你觉得,他们身后是什么人?”沈悬考试般问他。
阿耀早有准备般,抿嘴一笑:“不穷,但也不富裕。”
“如果有钱,大可不必玩阴的,谁不想跟沈氏来场君子之战,身价倍增。”他抄着手,胸有成竹,“所以,他们很可能通过换股,吊住万宇,拖出融资时间。”
“哦。”沈悬意味深长,眼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