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六州七镇叛入北齐;无人可用的西梁才这启用闲置的周炅为将。
周炅不负众望,为西梁夺回失地,而且顺势打败了北齐名将、尚书左丞陆骞。然而结果又被萧氏剥夺了军权,原因是他高功震主。
如今又到了异常关键的时刻,周法僧认为跟特别不靠谱的萧氏相比起来,杨集最合适当‘新主’:一来是周法尚曾为杨集帐下的战将,而且他还是因为杨集的建议才能当上北方水师的都督;二来是周法明身为凉州临洮郡太守,属于杨集的部下。
寻找身为萧氏女婿的杨集,既能避开风险、避免萧氏误会,同时也有靠近卫王系的意思。
杨集自然不知道周家还有这么多的顾虑和想法,闻言便向周绍基说道:“照目前获得的证据来看,你们周家并没有问题。周兄大可放心。”
“多谢大王。”周绍基大喜过望,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
“周兄不要谢我,要谢就谢你们行得正、走得端。”杨集目视猛然之间喜形于色的周绍基,又说道:“周兄,我们初次见面,按理说,有些话不该讲才对。然而你的父亲、叔父、兄弟先后随我作战,并且在吐谷浑战役和高句丽战役中,纷纷立下汗马功劳。所以我想多嘴一句。”
周绍基连忙说道:“交浅而言深,乃是世上最为诚挚的忠告,故而古语有云‘交浅而言深,是忠也’。大王有话,还请明言。我周家上下感激不尽。”
杨集点了点头,说道:“参与陈氏谋反案的南方士族极多,将来被处死的罪犯肯定比陇西李氏大案多得多;被流放的边疆的,目前更是难以估计。你们周家虽然没有卷入其中,可是你们和其他家族的关系错综复杂,而令尊所担任的北方水师都督,更是让人无比眼馋眼红。所以有些人、有些势力巴不得你们犯错,巴不得你们自己一头子撞进去。”
简短的介绍完当前大势,杨集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在这大势面前,你们好做好自己即可,最好不要主动涉入其中。”
“多谢大王忠告,我周家感激不尽。”周绍基听得大吃一惊,他们虽然也知道会死很多人,可是一听杨集说得这么严重,这才发现周家还是小看这桩大案,而周家的忧患竟是源自父亲所担任的北方水师都督之职。
他努力定下心神,再次向杨集深施一礼,颤抖着声音问道:“周家上下定然谨记大王教诲,不会涉入其中,怎奈树欲静、而风不止,但不知大王可有良方?”
各个派系之内的世家门阀既有相互依托、同气连枝的存在,但更多的却是巧取豪夺、暗地里给对方绊子。而周氏所在的南方士族落到今日田地、个个都是自顾不暇,假如周氏被其他派系借势针对,连个帮手都没有。此刻,唯一能帮他们的,或许就是杨集了。
“良方不是没有。”杨集沉吟半晌,向周绍基说道:“我听说周家在南方除了有湖笔、歙砚、宣纸作坊,还做出一种非常好的新墨,不知是否有这一事?”
周绍基有些跟不上杨集的思路,可他还是如实说道:“确有其事。”
杨集问道:“能否介绍一下?”
“遵命!”周绍基说道:“五胡乱天下时期,大量汉人南迁,而东晋、宋、齐、梁、陈五朝尽皆文风鼎盛,而出自世家门阀的文人墨客又喜欢讲排场,他们的攀比之风不仅导致笔墨纸砚作坊大兴,而且出现了俨如珍宝一般的笔、墨、砚;比如说墨,它本来是用来写字的,可是加以诸多珍贵药材、珍珠粉以后,成了昂贵的藏墨。而文人墨客如有佳墨,便如名将有良马。据说有人逃命之时,仅仅拿上藏墨就跑,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以后,就能用几支藏墨换到很多田地间美宅。”
“我们周家有几名墨工以前在西梁宫廷做事,他们对工艺进行了改进,做出来的墨具有色泽黑润、落纸如漆、经久不褪、纸笔不胶,香味浓郁、丰肌腻理等特点。”
听到周绍基这么一说,杨集便知道是价比黄金的“徽墨”里的一种了,若是皇家垄断了两京消费市场,必将大赚特赚,于是向他说道:“宗正寺即将以皇家的名义建立商号、商铺,所得之利将会用来赈济灾民。然则位于纸笔行的商铺地段虽好,却缺乏好的货源。你们周家做的笔、墨、纸、砚口碑极佳,我想让周家只给皇家商号商铺供货,你看如何?”
周绍基瞬间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他忙不迭的应了下来:“多谢大王看重,自然是可以的、自然是可以的,我们求之不得!”
周家如果与皇族合作,不说能否赚到钱,单是“皇族货源专供商”这个身份,便能让一些魑魅魍魉避而远之,从而使周家度过眼前这场劫难。而这,显然也是杨集给他们周家开出来“度劫”良方。
杨集微笑道:“如此便好,此事应当尽快落实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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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周绍基应了一声,又坦言说道:“与皇族做买卖,乃是周家之荣幸,然而大王或许不知吾周家生意的情况。”
杨集问道:“哦?什么情况?”
周绍基固然担心杨集不悦、终止合作,可他还是实话实说:“大王,吾周家的生意主要是笔、砚、丝绸、锦锈,直至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