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没意见!”事关自身家族切身利益,张瑾当然不会反对,沉默是因为他有自已想法:“我觉得我们应该把窦氏派系也拉进来。窦氏虽是新兴派,但也是关陇贵族一员,他们见到老牌关陇贵族受到打压,难免也有兔死狐悲之感。”
独孤顺、元胄听得颇为尴尬,作为关陇贵族中的老牌势力,他们在窦氏派崛起时,理所当然的进行残酷打压。正是因为他们对窦氏的傲慢与敌视,皇帝反而大力的支持窦氏派,也导致一些被独孤派、元派排斥的小家族纷纷追随窦氏派,使之大有后来居上之兆。
“张贤弟是说把窦氏派争取过来?”宇文弼适时出声,化解了独孤顺和元胄的尴尬。
张瑾点头道:“没错,窦氏派、关中士族虽多与皇族联姻,可是和自身利益相比,这联姻算不了什么。我们不该对他们抱有成见,应该主动化解旧怨,将之纳入关陇体系。我估算了一下,如果把窦氏派、关中士族也算上,那么我们关陇贵族所占要职数额,将从现在的六成暴涨到七八成。要是这么多文武大臣同心同德,就算圣人在某件事情上的态度再强硬,也不得不考虑后果,也不得不妥协。”
独孤顺捋须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我看可行,元公你怎么看?。”
“我没意见。”元胄恢复官职之心极为迫切,如果朝堂之上的七八高官都在为他说情,成功的可能会大增。
“既如此,我们明天就开始分头行动,努力去游说窦氏派各个门阀。”独孤顺环顾左右,问道:“还有补充的吗?”
“我有一个想法。”柳述启齿一笑:“现在杨广监国,这是圣人给他展示才华的机会,但同样也是对他的考验。咱们应该趁此机会,利用无孔不入、无处不在人脉关系给杨广制造麻烦,只要杨广在监国期间搞得天下大乱,那我们便能挟天下民意把杨广轰下储君之位,重新扶正软弱的杨勇。若继承国祚的是杨勇,要把关陇贵族势力扩大到文官体系、天下各州就容易的多。即便拉不下杨广,也能多拉几个刺史、长史、司马下马,将来挣到的位子多了,咱们跟圣人、杨广讲起理来也理直气壮!”
“不错。”独孤顺赞许地点头:“柳贤侄年纪虽小,见识却不凡。所以诸君现在不要惦记着去争好处,咱们应该集中力量制造更多空位。空位多了,大家也就不必伤和气了。”
“事不宜迟!”元胄也应和道:“若是没有别的想法,那大家就散了吧!回去以后,一方面游说窦氏派各家,一方面发动家族力量,创造更多空位出来,都行动吧!”
众人纷纷起身,向此间主人独孤氏兄弟拱手为礼,交头接耳地议论着离开中堂。
等独孤顺、独孤整把客人送走,独孤陀随即说道:“兄长,贺若弼来了,已经中堂偏厅等候多时。”
“他真的来了?”独孤顺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笑意:“咱们去偏厅见见这个脾气暴燥的宋公。”
“贺若弼无法无天,完全是一个麻烦制造者。”独孤整皱眉问道:“难道兄长要帮他?”
独孤顺知道贺若弼为何而来,微笑道:“杨集是杨广坚定支持者,如果贺若弼对付杨集之事,能够起到牵制杨广的作用,于我独孤氏、关陇贵族都是好事。况且贺若弼乃是属于独孤派得力干将,若是坐视不管,其他人岂不寒心?不过我们的帮助力度,必须以自身不受损为前提。”
“兄长英明。”独孤整松了口气,他就怕兄长为了私人情谊,将独孤氏利益置于一旁。
当兄弟三人到了偏厅,独孤顺向徘徊着的贺若弼遥遥拱手:“劳贺若公久候,着实抱歉了。”
贺若弼“噗通”一声跪在独孤顺面前,掩面哭泣道:“恳请独孤公替我主持公道,贺若氏世世代代铭记在心。”
独孤顺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贺若公这是做甚?不过是晚辈之间的争斗而已,您用得着向晚辈下跪吗?”
“对我来说,这不是争斗那么简单。”贺若弼咬牙切齿道:“我曾以为韩擒虎是我这辈子宿敌,现在我才知道辱我至深至极的杨集才是这辈子最大的仇人,这废子之仇、辱我之耻不共戴天,不是杨集死、就是我亡。”
旁边的独孤陀和独孤整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赤裸裸的鄙夷之色。
你贺若弼的儿子打伤、打死人,就乐呵呵,别人打伤你儿子,就喊打喊杀、就不共戴天了?这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儿?而贺若氏兄弟有这样一个父亲,想不成恶霸都难。
“你真要不惜一切代价来杀杨集?”独孤顺所说的“杀”是见不得光的手段。
“是!”贺若弼眼中喜色一闪而没,毫不迟疑的说道:“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独孤顺皱眉权衡起来,贺若弼的要求已经超出了他底限,只是贺若弼不仅登门求助,还以长辈之身给他下跪,他实在推脱不掉。就在他打算答应之时,独孤整已经抢先说道:“贺若公,你与杨集的矛盾已经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若是杨集这时候遇刺身亡,谁都知道是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