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是一寸山河一寸血,一抔热土一抔魂。而你这个窝囊废居然轻描淡写的来他个‘让他三丈又何妨’?回去告诉你的‘主人’,大隋疆域虽大,但没有一寸是多余的。”
这番话引了诸多关陇贵族子弟的共鸣,纷纷给杨集鼓噪帮腔。
“好一句‘大隋疆域虽大,但没有一寸是多余的’。为了守御一寸领土,我大隋儿郎哪怕一寸山河一寸血又何妨?”
“是啊,我也觉得大丈夫要么在沙场立功,要么主政一方、造福百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只是派遣之物,实际上没有什么用,若是把精力尽付于此,那就是不务正业了。”
“……”
以五姓七宗为代表的山东士族崇尚儒学,一向以清流自居,文教方面自然显得十分出色。
而关陇贵族一直在战乱纷起、群雄割据之中度过,为了生存,关陇贵族独尊军武、鄙弃儒学,虽然也都读书、诗词之道也有一定造诣,但是综合水平却远远逊山东士族。
再加上关陇贵族崇尚武力,对诗词看法跟杨集完全一样,平常就跟大兴城内的山东士族子弟明里暗里较劲,但是偏偏又说不过他们,很多时候都动手,但这毕竟落了下乘,赢得了架,却输了理。这时候有杨集出头,且把“亡国奴”的子弟们训得跟孙子一般,纷纷兴奋的跑出来帮腔,痛打落水狗。
但是那些没有被杨集封杀的山东士子,却也十分有种,展示了语言上的反击。
刹那之间,场面变成了关陇贵族子弟和山东士族子弟之间的口水战,双方指手划脚、骂得脸红脖子粗,保持了大半天的文质彬彬、温文尔雅风度一扫而空。
个个本性流露。
反倒是杨集变成了局外人,跟萧颖躲在一边,津津有味的饮酒观战。
同样在观战的杨丽华忍不住说道:“这个金刚奴,太会惹事生非了。”
裴淑英见到关陇和山东子弟争执不休、破口大骂,都快演变成斗殴了,她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闻言笑道:“公主,惹事生非的是卢郑崔王那几个,而且是他们咄咄逼人,惹火了卫王。至于被迫还击的卫王,每句话都有道理。”
杨丽华诧异的看了裴淑英一眼,这丫头虽然性婉顺、有容德,却又很有主见、异常冷静,想让她活泼起来相当不易,如今这丫头竟然对无赖、恶霸一般的杨集另眼相看,着实是咄咄怪事。
杨丽华虽然经历丰富,但许多世事依旧是她无法搞清楚的。比如说眼缘这种东西,就是她这个“巨婴”所无法理解的东西。
就在杨丽华打算派人去阻止之时,杨集用剑鞘“砰”的敲了一下亭柱,见众人看过来,便说道:“今天是乐平公主的寿辰,大家适可而止。”
“遵命!”众人都服服帖帖的应了下来。
杨集执扇的的右手一抖,只听“唰”的一声响,扇面瞬间打开。
随着折扇一张、一挥,众人眼中的杨集气质为之一变
之前是懒散、狡黠。
而此时却是清新脱俗、丰神俊朗,又透出浓浓潇洒气度,浊世佳公子的形象猛烈的击中了在场女子的心。
一柄古怪的扇子!
竟然有改变一个人气质的魅力?
之前他们认为男人,不管是用团扇,还是宫罗扇,都是个娘娘腔,而棕扇又老过老气,是以年轻男子出去时,哪怕遇到再热的天气,也没有一柄属于自己的扇子。
可现在——
杨集这柄古怪的扇子,令他们觉得自己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扇子。
“大王,此扇何名?”有人问道。
“折扇!”杨集风骚的扇了几下,然后像秋官一般,轻易的用单手合了起来,说道:“打开时将帅提百万雄师、怒斩敌寇;折叠时是文臣干吏治理天下,令百姓安居乐业;一柄折扇是一个家庭,打开的是丈夫气壮河山豪情,折叠的是妻子忧思难眠的情丝:一柄折扇是一名战将两种情思,打开时是浴血沙场、纵横万里之豪情,折叠时是抚战友尸、痛哭悼念……”
杨集说罢,带着萧颖向外走去,走一步吟诵一句,两首五言诗脱口而出: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雕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静,很静。
听着这两首诗,所有人都听傻了。
前面那一首、最后那句“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不但是对山东士族子弟的蔑视,还劝勉大家:男子汉大丈夫宁可去当一个百夫长,也不要学这些玩意闭门打磨无病呻吟、毫无用处的诗词;后者那一首则是展示了大隋将士在艰苦环境中为国立功的豪情壮志,以及百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