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身在爱郎怀中,可依旧受不了那种莫名的孤寂,很快又轻声问道:“郎君,真要把这匹宝马送给我?”
“当然了。”杨集笑着说道:“还能骗你不成?”
“可这是在大兴有市无价的大食宝马啊。”因为萧玚特别珍爱那匹大食花斑马之故,萧颖专门了解过大食马,心知纯种大食马即使在大食也是珍宝一般的存在,大食贵族为了保证大食马的珍贵,并且以大食马来展示自己高贵和富裕,一般只使用雌马,而雄马全部都骟了干净,只留少量雄性小马配种,所以既不混血、也很少对外出售,正是因为物以稀为贵,所以大食马才显得珍贵无比。
杨集紧搂萧颖的腰肢,笑着说道:“再珍贵的马,也只是代步的牲口而已。我在凉州任职,难道还怕没机会弄到大食马?大不过对周边各国进行战争讹诈,让他们乖乖的送几匹过来。”
萧颖心中激荡,眼圈儿一红,差点掉下泪来:“可是郎君,这是真的宝马啊。”
“傻丫头,只是一匹马而已,何必激动成这模样?”杨集哭笑不得的说道:“连你都是我的,你的马不也是我的?我要用它代步时,还不是一样可以用?你就当你帮我照看它好了。”
“嗯!”萧颖湛蓝天幕上闪闪发亮的星星,如同晶莹璀璨玉带般的银河,喃喃低语道:“郎君,其实这样安安稳稳的生活,也蛮好的啊。”
“娘子有所不知,这一切的安稳,都要在实力强的提前之下,否则就如皂角泡沫,一捅即破。大隋之所以能够威震天下、号令天下,靠的就是永不言败的强硬之风、靠的就是将士们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如果我们大隋衰弱,那么周边异族就会如狼似虎的杀入中原,匈奴、乌桓、五胡、柔然、突厥尽皆如此,所以古人才总结出了‘天下虽安,忘战必危’的道理。大隋只有永葆积极进攻的态势,才能压制四塞胡人。”杨集叹息一声道:“家也如此,要是不能保持奋进之志,再大的家业,也迟早败光,也被他人掠夺干净。”
萧颖忧心忡忡的说道:“郎君言下之意是关陇贵族么?”
她生活在萧家这个曾经的皇族之中,绝对是什么都不懂的人,相反,由于萧家在大隋王朝比较尴尬的地位,使萧家子女对政治十分敏感。
家主萧琮在教导弟弟妹妹、子侄之时,甚至鼓励他们了解政治、关注时政,不是说他要搞复辟,而是他认为族中子弟只有知政、知道政治风向,才不会吃大亏。
各大世家门阀实则也是如此,像萧颖这样的贵族女,她不谈、不议政,不代表她们什么也不知道。要是贵族女都是只会琴棋书画的傻白甜,哪户大世家敢娶她们来当一家之主母?
萧颖平时也很关注与郎君有关的人和事,自然知道他得罪了许许多多世家门阀。
“不止是关陇贵族!”杨集苦笑道:“便是山东士族、南方士族现在都在盯着我,当然了,这里的‘盯着我’,并非是我杨集这个人、也并非是卫王府,而是皇族、隋杨!而我这个人,在某种意义上说,现在是皇族推出来的代表,代表圣人、太子,代表皇族去和世家门阀博弈。”
“有些事情,圣人和太子想做,但他们都不便出面、不便去做、不能去做,所以由我和滕王、蔡王出面去做。我们兄弟几人和世家门阀博弈的结果不管如何,圣人和太子与世家门阀都可以故作不知维护表面上的友好,而不用撕开那层伪装的面具。世家门阀也是如此,他们不便、不能、不敢去和皇帝索要什么、强求什么,于是绕开皇帝,什么手段都往皇族中坚之力身上招呼,以此来表明他们的态度、需求。”
说到这里,杨集心中也是蛮郁闷的,他在凉州拿萧瑀当背锅侠,可放大到大隋天下,他自己则是成了杨坚和杨广的背锅侠。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一个人,连被利用的资格都没有,那是何等的可悲?
不被利用的,如果仅仅只是普通人,顶多就是无惊无扰、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而杨集是大隋亲王,如果不被皇帝利用,那后果就严重了。
现在,杨坚和杨广明显是把他当作一柄斩向关陇贵族、山东士族、南方士族的利刃,如果被重视、被“利用”,实则反而是相当安稳的。
“那郎君,以后怎么办?”萧颖担心的问道。
“不要紧,许多事情都会一步步的发展。”杨集笑了笑,说道:“有些事情,未必由世家门阀说了算;这些,我都心中有数,你不用担心。”
杨集对世家门阀的观感是十分矛盾的。
最早的世家门阀是官封贵族之后,靠着祖先功绩获取政治特权和经济特权,当他们养成一大批人才以后,大量向中央向地方输送,后世子孙也在这种庇荫之下,通过各种途径、各种关系,掠夺朝廷要职,形成家族、姓氏、地方派系势力。
最终他们以血缘为依托,攫取和垄断了政治权力,以地缘为依托攫取经济利益,成为大世家、大门阀。
但是世家门阀之所以能够在朝代更迭之中保持本身强大竞争力和社会地位,并非是祖宗余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