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州军撞了个正着,双方在火光之下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羌兵的弱点在队伍混乱、没有阵型、各自为战,几乎是人人都心慌意乱;优点是大家为了活着回家,个个都展现出了惊人的单兵作战能力。隋军的优点训练有素、讲究阵型配合、整体作战能力强,而且兵甲精锐、有备而来,但渭州军毕竟是地方府军、州兵,他们的弱点是控马技术不如羌兵、单兵素质不如拼了老命的羌兵。
拦截敌军的隋军士兵已经成功的化解羌族骑兵第一波冲击,转而强悍的迎战而上,于敌军在旷野里展开了十分激烈的骑兵对战;尽管双方人数相当,但各有优劣,打得惊心动魄、惨烈无比。
交战双方仿佛最是锋利的长矛、撞上了最坚固的盾牌,敌我双方都杀红了眼,打得难解难分,都拼命的利用手中的长矛、刀剑将敌人杀下马来。
“僵持”不久,隋军士兵的训练有素的优势便体现了出来,他们往往是三五人对阵一人,十分默契的杀死一人,又以团体的方式转向另一人,作战效率极高,他们目标明确,没有人像羌兵那样做无用功般的游走闪躲。
与之相反的羌兵各自为阵,大部分时间都在奔跑、流窜之中,看似眼花缭乱、花里胡哨,但用来杀敌的时间并不多,再加上他们面对的是身穿轻甲的隋军士兵,所以作战效率、杀敌效果十分低下。
这是训练和不训练最大区别、也是隋军士兵要拉近距离作战的目的,使羌兵难以抽冷子放箭。
隋军越战越勇,渐渐的占据了上风,尽管他们也在战斗中不断减员,但剩下士兵依旧跟随火长、而火长又带兵跟随队正,战阵始终保持不乱。
被几百名亲兵团团保护的拓跋宁丛望着化作火海的军营、又见侥幸逃出火海的士兵被隋军弓箭手、游骑一一猎杀,他只感到浑身冰冷,心中充满了绝望之情。
杨集这是誓要全歼他们,而隋军有心算无心,也确实是达到了这个目的;就算有人逃入大山之中,又能躲得过山中的毒蛇猛兽吗?
答应显然是否定的。
只因当下正值炎热的酷暑时节,正是毒虫猛兽泛滥成灾的时节,他们这些长期生活在大山中的羌民,十分清楚大山这时节的凶险之处,他们连白天都不敢贸然入山,晚上进入陌生的大山,与自寻死路何异?
“渠帅,我们的勇士就快坚持不住了。”看到这一幕,费听隆也是心急如焚,大声说道:“现在怎么办?”
“撤!”拓跋宁丛就算再蠢,此刻也知道事不可为了,如果这支军队被隋军彻底击溃、亦或是围堵逃兵的隋军腾出手来,他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撤到哪里?往哪里撤?”费听隆苦笑着问出一个十分尴尬的问题。
拓跋宁丛惨然道:“我们撤进秦岭,在山里等到天明,然后咱们再翻山回去。把骨咄支叫来。”
“是!”
少顷,四百多名骑兵拍马而出,朝着游弋在外的数十名隋军骑兵冲去,那数十名隋军骑兵也不接战,而是迅速拉开距离,拿起连弩就朝屁股后面的羌兵放箭。
一蓬箭雨袭来,将羌兵射下马来。羌兵以密集的阵形护卫拓跋宁丛逃跑,只是一波箭雨,就有四十多人中箭落马,被身后冲锋而来的友军战马活活踩死。
紧跟着,又是一波箭雨,又带走了二十条人命。
“快撤!”拓跋宁丛面色发黑,这本是游牧最擅长的战术,曾经生活在青海边缘的拓跋宁丛并不陌生,甚至也很擅长,但此时被隋军拿用对付他们,又是惊恐又是愤怒。只不过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仗着人数的优势,冒着箭雨追了过去。
当这几十名隋军游骑因为进入火光之外的黑暗区域、自动散开时,拓跋宁丛带出来的四百多名精兵直接就少了一半之多。
好在他们逃入了黑暗之中,总算是避开了没完没了的箭雨,只是当拓跋宁丛想到来时的两万大军,就剩下这么一点人的时候,不禁悲从中来,大哭着逃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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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命在东南方设伏的尉迟恭,也在大火焚营之时等到了三千多名“马贼”,他们先以强弓硬弩对这支军队迎头痛击,之后分成三个五百人队,如三支利箭插入乱成一团的“马贼”群中,霎时间就把“马贼”杀得七零八落、人头滚滚、肢体横飞,血流成河。只有八九百多人逃向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