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天降陨石雨,也救不了他。
“嘿!”面对杨集不是答案的答案,杨坚嗤笑一声,毫无掩饰的拆穿了杨集的小把戏:“你这孩子不是愚钝,而是你太聪明了,所以你不想掺和这种事。可惜这世上的聪明人太少、蠢才太多!”
说到这里,杨坚稍微缓了缓,继续说道:“更确切的说,是他们聪明过头、贪欲心太重,所以他们想得到更多,于是最后反被自己的小聪明所害。宇文护是这样、尉迟迥是这样、虞则庆是这样……我也是这样!虽然大家的目的不同,但其实都是私心在作怪,彼此之间都没有什么两样。最终的结果是我赢了,而他们全都输了。我放心不下的东西有二:首先是你们这些小辈,担心我们家也像宇文家那样自相残杀,杀得自家英才丧尽、只剩蠢才,这天下与拱手送人何异?其次才是大隋江山,不过天下虽有不服的势力,但只要自家人强悍、信任彼此,我也不担心什么。”
或许是他心中埋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心情压抑得太久太久了,他也需要有一个倾诉的对象,所以并没有住口的意思,没有等到杨集回答什么,杨坚便自顾自往下说:“他们或许没有谋反之心、更不想反,但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就算有些事情他们不想做,那些功利者也会推着他们向前冲;就算他们卧病在床,那些功利者也会抬着他们往前冲。这便是权力的可怕之处。”
杨坚十六岁的时候,已经是拥有开府之权的骠骑大将军,是宇文秦和西魏恭帝争夺军政大权的远观者;宇文泰死后,轮到宇文护和西魏魏恭帝争权,而杨坚那时则是近观者。到了宇文护和宇文觉、宇文毓、宇文邕之争的时期,杨坚是处于核心的参与者。而到了宇文赟时期,杨坚已经是一人之下手万人之上,于是变成了政斗的主导者。
所以这世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权力对一个人的致命吸引力。身在官场的人们为了自保、为了更上一层楼、为了执宰天下,都需要权力,而为了这个权力,父子可以反目、兄弟可以相残、夫妻可以恩断义绝、臣子可以谋逆……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脾性,杨坚自信还是有所信赖的。但是他的儿子或许只是正常争储夺嫡。可是依附于儿子的文臣武将,难道任由争储在一个平和的状态下进行?难道甘心家族投注的巨大人力和财力输光?
根本不可能。
就算有人因为最后的失败认输了、不争了,但更多人却担心被胜者秋后算帐,于是他们为了自己和家族的命运,又纷纷铤而走险,为了击败对手而不择手段。
对于这些,杨坚自己便是深有体会,当初他已经是主宰北周军政大权的大丞相了,他和北周皇族的关系,简直就是曹操和汉献帝另外一个版本;区别的是北周皇族根深蒂固、实力雄厚,与他杨坚旗鼓相当,而曹操时期的汉献帝只有汉朝正统的名义、只有些许文臣和小武官。
这也意味着杨坚的生存处境比曹操艰难无数倍,他当时不进则死,所以为了家族命运、为了杨氏集团的命运,杨坚在独孤伽罗的鼓励下,终于废北周建大隋。
而后,又残酷的把宇文氏嫡系诛杀干净,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就算他念及旧情想要网开一面,他身后的臣子也不会同意。
“我现在还在,睍地伐和益钱,以及他们的部属都不敢怎么样;如果我不在了,他们又会怎么样?他们会为了权力、为了身家性命推着睍地伐和益钱前进。他们那些不安分的人呐!现在只是在等,等着我归天那一天!”杨坚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的说道:“我有开国皇帝的威严、造福天下的民望,自然可以压制住关陇各派势力的反弹,但是阿?在北方和朝堂都没有优势可言,又没有我这么大声望,一旦我死了,这些反对我们杨家的势力也就应运而生了。而新旧交替之时,天下往往最乱,也是反对者最好的时机。”
杨集听到这里,心中大吃一惊,连忙问道:“难道大伯已经知道什么人要造反了?”
杨坚把他的神情看在眼中,不由晒然一笑:“这倒没有!我养病这些天以来,百事不管,哪知道什么人要造反?”
“那您还说……”杨集看着自己的大伯,煞是无语的说道:“那您还说这种危言耸听的话?害得我都吓了一大跳。”
“傻孩子,我可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经验之谈。”杨坚疲倦的闭上双眼,休息了好大一会儿,才闭着双眼缓缓的说:“周宣帝宇文赟在世之日对我十分忌惮,那里想要处死我们一家易如反掌。我只好通过郑译向他透露出藩之意,这才逃过一劫。直到他病逝,我才敢有所动作,这与现在的情况如出一辙呐!”
他喟然叹息了一声,又说道:“而做法其实也很简单、老套,就是利用宇文阐这个皇帝来铲除反对力量,所以你休要小看名望、大义。这些东西虽然摸不着、看不见,可是用得好了,它们却胜过百万雄兵。”
杨集问道:“大伯意思是说,他们会以兄长们的名义来搞事,而且还打着什么清君侧、诛奸臣之类的口号?”
“正是。”杨坚沉默了片刻,缓缓的说道:“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