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叔!”门外传来了元敏的声音:“神通世叔到了。”
“快快有请!”元寿、于象贤起身走向门口相迎,元寿亲自打开了门房,向李神通说道:“贤弟请进。”
“贤弟请。”于象贤也微笑抱拳。
“大将军、禽昌公先请!”李神通一一还礼,心中高兴得几乎炸开了。
李渊给他的任务是努力和元家和解,而元寿现在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他的笑容、语气、姿态,已经向李神通释放出了“摒弃前嫌、面向未来”的态度。
有了这个态度,接下来已经无须刻意去说什么了。毕竟双方之前是暗斗,若是说什么和解之类的话,便是将以前的暗斗明朗化,反而使双方尴尬、难以相见。
李神通完成了家主交给自己的首要任务,又岂能不高兴?不过未免丢了自家颜面、遭人鄙夷,还是努力维持着云淡风轻、彬彬有礼的模样,向两人展现出了李氏子弟良好的气度。坐下以后,故作不知的欠身问道:“大将军找我来,但不知我有什么可以效劳之处?”
“我们打算联合整个关陇贵族之力来对付杨集。”元寿说话一点不委婉,很直白的说道:“请贤弟来,一是想问问李氏的态度,二是商量良策。”
关陇李氏没落严重,在关陇贵族之中,早已沦为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导致李氏子弟在这些人面前处于弱势地位,既抬不起头、说话也不响亮。尽管房中三人是同辈,但年龄和权势、实力、名望上的差距,使元寿对李神通有着巨大的心理优势,直接就开门见山了。
李神通在路上已经料到是这个,但是此时听到元寿挑明此事,心中仍然吃了一惊。好在他有所准备,便没有丝毫犹豫代表李渊表态:“我们李氏也是关陇贵族中的一员,既然‘整个关陇贵族’都参与此事,李氏自然责无旁贷。”
元寿听出了他了潜下之意,就是说如果不是‘整个关陇贵族’,那么他们李氏也可以不参与,不过他他也没有计较李神通这点小心思,微笑道:“我想听听贤弟的意见,但不知贤弟有何良策?”
李神通还不到三十岁,哪是元寿这种老狐狸的对手,仅只一席话,就被逼得心慌意乱,他苦笑道:“能否容我好生考虑?”
于象贤为李神通斟了一杯茶,借机道:“也不是什么正式场,现在也不是决定策略的时候,贤弟有什么话只管直说,反正都是自家兄弟,说错了也不要紧。”
李神通能够成为李渊的‘代言人’,自然不是什么愚蠢之辈,他明白两人要的不是“责无旁贷”之类的空话、大话,而是要他代表李氏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只要他现在说出对付杨集的办法,那么大家以后就是自己人,即便他现在说错了都不要紧。
至于李氏与元家和解的诚意,则是在对付杨集这起事件中,李氏必须以元家为首,全程参与策划。
现在元家的和解的条件已经开出来了,如果他李神通说不出什么“良策”,以后大家就没得谈了。更要命的是,他已经知道了元寿要对付杨集之事,若是李氏没有加入其中,日后便是关陇贵族的公敌,遭到大家的联手打击。
弱小的李氏若是遭到大家的联手打击,必亡无疑!
退无可退,李神通只好苦涩的说道:“大将军、禽昌公,我家家主告诫我们,让我们不要和杨集走近,说他持不可久。”
元寿和于象贤相顾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愿闻其详!”
李神通向他们说道:“家主说‘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人亦盛极而衰;杨集最后定然是‘成也亲王、败也亲王’。”
李神通是李渊的传声筒,他在元寿和于象贤面前,比李渊更加没有地位,但是传声筒也有传声筒的好处,一是说话不用负太多的责任、二是容易脱身,所以他在元家没有逗留多久,便轻易的溜之乎也。
客客气气的送走李神通,元寿便向于象贤问道:“贤弟,你觉得李神通如何?”
“这对堂兄弟,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样。”于象贤淡淡的说道:“他们都喜欢怀揣明白装糊涂。”
元寿笑问:“何以见得?”
“简单啊!”于象贤说道:“既然李渊向李氏子弟说‘成也亲王、败也亲王’,那么他接下来自然会说如何成、如何败,可是李神通在这个问题上,却含糊其辞,这不是怀揣明白装糊涂又是什么?”
“我也知道李渊是个无比油滑的人,可用而不可信。却不料李氏子弟也是如此。”话虽如此,元寿心中却对李渊的家族有些不以为然,若非他们元家在意独孤氏派系、窦氏派系,而李渊又恰好是两家利益默契点,他们都懒得理会李渊这个小杂鱼。
“很正常!”于象贤倒是比较理解李渊和他的族人,很客观的笑着说道:“李氏如今能够拿得出手的人,也只有李渊这个管州刺史了,李氏子弟若是这样还没有夹着尾巴做人,早就被其他家族子弟收拾得无比凄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