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杨集原本的设想,官方最好不加入学术界的交流和辩论,唯有如此,各种先进的思想方能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所以他对于东方大儒的抱以欢迎的态度,不但还将此事当作头等大事来办,而且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
可是王孝通的表现,使杨集意识到利益之争无处不在;所谓的“纯洁的学术交流、辩论”,实则是自己自欺欺人;而“王孝通们”看似是高高在上的大儒,但实际上,他们的功利心、权利心实际上比官场中人还重。
他们此番西行,根本就不是推动经学的进步,而是企图踩着凉州,使自己在士林间名声的更进一步。他们争斗的方式,也不是光明正大的辩论、辩学,而是阴谋诡计全上手。
有鉴于此,杨集自然不再指望这是纯粹的学术交流,索性就不客气的开了“挂”,并且在《师说》最后加了一段不伦不类的话,争取将王孝通拍死在地。只要王孝通这个“观光团团长”倒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正如杨集之所料,《师说》那最后一段让王孝通在气、恨、怒、怨、怕等等负面情绪的冲击之下,是真的晕了。
凉州大学的一间官署之内,杨集与麾下官员聚在一处,他看了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这老王八的品行、才学或许一般,可他毕竟是所谓的‘大儒’,如今气倒在凉州大学的消息,迟早会传开!日后会不会有影响?”
杨集不怕世家门阀,因为他知道自己与世家门阀斗得越狠,杨广越欣赏,也就越安全,可是学术与权力斗争不一样,若是这起事件处理不好,那他便是天下读书人的公敌了,这些人或许都是无权无势,但是他们如果一起示威,恐怕杨广也压不住。
虽然杨广不会因此砍了他,但是为了平息读书人的怒火、同时也是为了保护他,杨广说不定会让他退出官场几年。
对于杨集本人和卫王系而言,暂时的隐退非但不是损失,反而可以抽出时间经营卫王系,他或许会在隐退的时候失去一定的权力、地盘,可是在‘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漫长过程中,卫王系将会得到进一步的淬炼,离开的只是一些杂质、剩下的却是最为忠诚的精英,等到日后复出,卫王系必将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
可是凉州正值改革的关键,若是失去他这个权势滔天、强而有力的首领,凉州系必将被逐个击破,他们多年的努力也将化为灰烬;同时也意味着杨坚、杨广大力支持的改革以失败告终,以后再想开启,势必难如登天。
所以现在虽然只是王孝通被气晕,但是杨集出于大局考虑,不得不多想一些。
“大王尽管放心。赴凉大儒多半是真正向学之人,他们只是结伴而来罢了。只不过此番辩论由王孝通发起,故而默认王孝通为首,但是大家并非是王孝通的个人,所以今日之事,哪怕传回大兴,也不过是众说纷纭而已。大王尽管放心便是。”杨善会与杨集共事多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他知道杨集的担心所在,朗声说道:“而且我们还有飞鹰、飞鸽等等便捷的传讯工具,只要率先将今日发生之事传回大兴,那我们便占据了舆情的先机,所以我们压根就不怕他们。”
“是啊大王!”虞世南拱手道:“王孝通技不如人、无才无德,怨不得人。只要我们先发制人,必将占据主动。”
杨集听了两人之言,心中担忧顿时一扫而空,他向凌敬说吩咐道:“敬之,无论如何,我们必须都要主动和道德的高度之上,先将今日发生的事传回大兴,让郝瑗有个准备。若是王孝通不识趣,那么咱们也就不必客气了。”
“喏!”凌敬抱拳应喏。
“从目前来看,东方大佬也有真心向学之人,比如徐文远、马嘉运就是典型的代表,但是也有一些人怀着踩死我们的目的而来,他们的目的与王孝通如出一辙、怀着不轨之心,我认为只有将这帮人打爬,那么,我们凉州便能占据绝对的主动。”杨集看了众人一眼,沉声问道:“我的原则是:朋友来了,好酒好肉招待;若是敌人来了,便令其不得好好。对于王孝通等人接下来的行程,诸位有什么意见?我们又应该怎么令其身败名裂?”
“大王!人无头不行、鸟无翅不腾,所以这些人以王孝通、徐文远为首!撇开真心向学的徐文远不论,那么我们的敌人便是王孝通及其附从。”刘炫拱手道:“只要我们将王孝通杀得片甲不留,其他人自然不足为虑。”
杨集问道:“怎么杀?”
“大王,马嘉运是卑职的旁听学生,是个真心向学的人。”刘焯看了杨集一眼,继续说道:“他十分推崇卑职与光伯,此番前来,便不打算走了。或许我们可以从其口中得到王孝通等人的计划。”
杨集沉吟半晌,说道:“士元公,将马嘉运唤来。”
“喏!”刘焯应了一声,立刻走出大门。
不久,便将马嘉运带了进来。
“草民马嘉运参见大王!”马嘉运拱手一礼。
“免礼!”杨集看了看这个大光头,笑着说道:“马先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