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屁股;久而久之,杨广他们兄弟都习惯了。
对这一点,杨广几兄弟羡慕惨了,想他们小时候,只要有人告状,母亲根本就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先狠狠的揍一顿再说,搞得他们兄弟宁可被外面的人打,也不愿回家告状,因为他们知道母亲揍得更疼。
“据阿颖说,他们要回来了,按照信上的时间算,他们已经出发了。”萧皇后看了杨广一眼,问道:“二郎让他们回来的?”
“我没有啊!”杨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答道:“我没有说过让他们回来啊!”
萧皇后皱眉道:“阿颖信上说,他们知道迁都在即,便回来了。”
“我根本就不打算让他们回来!尤其是金刚奴,我实在怕了他。”杨广看了看面色不对萧皇后,解释道:“不是我不欢迎他们,而是我知道金刚奴。这家伙就是一个祸根,一旦回来,准没好事。我怕他将迁都大喜搞得乌烟瘴气。”
萧皇后眸光闪了闪,忍笑道:“阿颖还说他们回来以后,就不打算去凉州了。”
“不行!不行!不行!”杨广脸都变了:“金刚奴闯祸的本来越来越大了,若他留下,那还得了哇?还是让他继续在凉州祸害别人好了。”
“那我写信让他们回去好了!”萧皇后想不到杨广身为皇帝,也“怕”杨集;当然,她也知道这种“怕”,并不是单纯的害怕,而是很复杂……
“那倒不必。”杨广的心情很复杂,既希望杨集回来、又不希望他回来。
老实说,杨广对杨集还是蛮头疼的。他喜欢杨集脑海里千奇百怪的奇思妙想、喜欢杨集搞事的本事,很想把杨集留在身边出谋划策,但同时,又被他闯祸的本事弄怕了。
想法不是不好,而是太激进了,比如说他听说自己要削弱关陇贵族在军中的力量时,便出了一个十分煞气腾腾的主意:那就是集中两三百万大军去杀吐谷浑、突厥、或许高句丽。当要杀成功了,鼓励对方投降,只要对方休兵,己方就止兵了;等到对方积蓄了足够兵力,再怂恿对方反悔,然后去打攻坚战,等双方士兵死得差不多了,再让对方投降、再让对方集中兵力……
如此往复的将军队拿去送死,关陇贵族掌控的军队死绝了、天下太平了,皆大欢喜。
你听听,这是人干的事吗?
虽然他杨广痛恨关陇贵族,恨不得将关陇贵族安插到军中的子弟屠光,可是普通士兵又有什么错?
况且,人家关陇贵族也不是傻子,如此再三,人家看不出来?
所以杨集这种凶残、没人性的办法太要不得了、太不人道了、太没有脑子了。
光是一想,杨广就感到毛骨悚然。
治天下,哪能这么瞎搞?
要是按照杨集这种办法去搞关陇贵族,这天下非乱不可。所以呐,那小子虽然聪明、虽然会打仗,可到底还是嫩了点,根本就不懂政治是妥协。
但是杨集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彷佛有魔力一般,让他欲罢不能;要是他本人长期呆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绝对受不了那些想法的诱惑。
所以,还是让那小子继续去祸害异族好了,等他成熟了、懂事了,再调入京城也不晚。
想到这里,杨广又说道:“他写了什么,让我看看。”
“要不先吃好再看?”萧皇后看了几个回目,知道《三国演义》有一种魔力。她担心丈夫看了,欲罢不能。
“没事,我想看他到底写得如何。”
“好吧!”萧皇后想到杨广的定力,将放心的起身,将那厚厚的手稿拿了过来,说道:“三国演义以一首词开场。”
“读来听听!”在文学一道,杨广对不学有术的杨集还是蛮佩服的,小时候只会写那些让人又好气又好笑的歪诗,除了“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啪的一巴掌,不知死多少。”还有令他受罚的‘岸是绿’……
可是后来如有神助一般,写了许多让人震惊的诗词。
在这方面,杨广也服他。
虽然不是自己所写,但毕竟是自己开了一道新的大门,而且还是自己的弟弟写,杨广与有荣焉。
萧皇后伸出雪白如羊脂白玉手指,翻开纸张,螓首微垂,借着灯火诵读起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萧皇后的声音珠圆玉润,娇软、轻灵,竟是把豪迈雄浑的《临江仙》读出了另外一种韵味。
杨广将夹着的菜又放回了碗里,面带笑意的说道:“美娘这般一读,金刚奴如是听到,也不知是何等心境?”
萧皇后轻笑道:“这首词甚为豪迈、悲壮,有英雄功成名就后的失落、孤独,又有隐士对功名的澹泊、洒落。但是这词就是有些老气横秋了一些。”
杨广道:“若是宦海沉浮的致仕官员所写,不仅老气横秋,而且还是怨望于上。”
萧皇后:“一首诗而已,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