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城杀声震天,战斗异常激烈。比起有骑兵出城作战的西城隋军,南城推进的迅速更快。副将宋老生亲自担任攻城大将,他带着重甲步卒手执战刀和藤盾迎着箭雨,率先从井阑车杀向城墙,箭矢叮叮当当射在他们的铁铠之上,却无法洞穿铠甲。
宋老生在踏板上挥舞陌刀,将跳板前的敌军弓弩兵屠杀干净,然后纵身跳入城上,一刀劈杀一名吐谷浑战将,杀进企图冲来的长枪阵中,陌刀上下翻飞、左右劈砍,杀得吐谷浑军士兵人头滚滚、断臂横飞。
主将的勇烈绝伦极大的激励身后隋军士兵,他们个个悍不畏死,沿着主将杀出来的立足点奋力拼杀,将吐谷浑士兵杀得血流成河、节节败退。
意志力顽强也是隋军强于吐谷浑军的另一方面,在面临生与死考验的时候,隋军士兵往往是置死地而后生,一个个都会悍不畏死、一往无前。而参战的凉州军士兵都是主战之士,其战斗力和作战意志远超凉州边军、郡兵、屯田兵。
随着更多士兵的增援,他们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势,向左右两边展开,清除了附近井阑车前的敌军士兵,令更多士兵轻松的从一架架井阑车内登城。
刹那之间,双方士兵在狭长的城头展开了惨烈的鏖战,一名名隋军士兵倒在了进攻的路上,可后续士兵源源不断的跑上一辆辆井阑车、再通过踏板杀入城头,将袍泽用命换来的豁口扩大,当他们稳住阵脚、人数增加,将士们背对背,分别朝两边杀去。
如果沿着狭长城头铺开的吐谷浑守军是一条长蛇,那么从井阑车登城隋军则是一枚枚锋利的铁钉;随着时间的推移,铁钉般的一支支精悍的隋军步卒,强悍的把“长蛇”钉断成无数截,使其首尾不能兼顾。
西城城上也如南城那般,隋军很快就把吐谷浑军钉断成无数截。
而城下的陌刀军步步推进,在付出数百人的伤亡后,也将慕容邕的近卫骑兵压制在城墙之外,令其动弹不得,近卫军不负主将重望,他们至死不退,与陌刀军展开血肉搏杀。但是骑兵一旦失去冲锋优势,战马差不多成为他们的累赘,再加上这支军队早已不成建制,所以他们尽管拼死奋战,可结果还是被陌刀军单方面的屠杀。
隋军挥舞锋利陌刀,将吐谷浑士兵人马劈得支离破碎,残肢断臂和鲜血洒满一地,地上尸体层层堆积,俨如传说中的血腥的炼狱一般,接着一步步的如墙推进。
连接城内外的笔直街道之上、城门洞之下满是吐谷浑军士兵,此刻想关闭城门,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只要陌刀军杀完城外的敌军士兵,便能顺门城门推入城内,而后面战斗也没有什么悬念了。
西城隋军主将薛世雄见陌刀军进展顺利,已经推到到城下,立刻下令:“令薛万淑率军杀入城内,为后续大军打开一条通道。”
“喏!”旗号兵挥动令旗,“咚咚咚咚”的战鼓声震天响,,压过了战场上的厮杀声。
听到突入城池的讯号,薛万淑哈哈大笑的挥舞陌刀,率众冲向城门深处,薛世雄远远看到陌刀军鱼贯而入,厉声高喝:“令冯孝慈率领骑兵准备,只要陌刀军全部入城,立刻杀进去。”
冯孝慈是骑兵主将,他和麾下士兵一直充当战场的看客,每个人都按捺不住了,闻讯,立刻集结,只要陌刀军全部进去,他们便突入其中。
战事持续至此,两边的隋军士兵都攻进了当金城。
。。。。。。。
当金城修建之初出于安全考虑,将城守府修在了城东,就在西城、南城大战正酣之际,东城和北城之上早已空无一人,下方的城门更是早已大开。许许多多的吐谷浑士兵神情恐慌冲出城门,向暮色苍茫的旷野里拼命奔逃。
城内的府前广场以及通向东城门、北城门的街道上,更有密密麻麻的吐谷浑军士兵,焦急惊恐的等待着,此刻的每一个人都恨不得肋生双翼,越过涌动的人头、飞出城外。
慕容邕、慕容孝隽也带着亲兵在广场上等候着,他们感到势不可为之时,便将指挥权交给了大将,自己则退回城守府,并在第一时间通知那些没有加入战斗的预备军士兵,让他们从东城门撤离、前去东部的托来河大营集结。
实际上,这也是他们坚壁清野、层层防守、诱敌深入的作战方案,如果当金城守得住、或是反客为主的攻入隋境,则弃而不用。只不过直到今天上午,他们还认为守得了当金城守,所以不仅没有考虑采用这个方案,还让慕容俨率领两万大军南下抵御定阳城隋军,而唯一的应对之法,就是让慕容巡率军回防。
然而隋军实在太厉害了,在隋军猛烈攻势之下,兵多将广的守军竟然连半天都守不住。而这一个巨大变数,也导致从容撤兵、诱敌深入的美好设想,变成了大溃败。
“大帅、军师,隋军已经杀入城中了。”拓跋渊也率一支亲兵,从西城撤到这里集结,他焦急的说道:“隋军推进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为好。”
慕容邕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抑胸中那股无奈和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