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鲜血凝成坚冰,随着当金城战役结束,两支隋军精锐涌入广袤无垠的吐谷浑西部大地;在追杀了两天后,隋军再一次把向西逃窜、自发集结的第二支吐谷浑军截下,随后又是一场鲜血淋漓的屠杀,接着紧追不舍,沿途拔掉数十个吐谷浑部落。
杨集带着主力大军沿着血肉痕迹挺进,终于在第四天追上了阿赤、颇超器,一路上看到的皆是一片尸山血海、哀鸿遍野。
猎猎作响的旗帜之下是骑兵排成的阵列,铁甲和兵刃在雪地中闪烁着刺眼寒光,杨集从阵列中缓缓出来,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一个鲜卑部落酋长。
也不知这个部落的酋长是对慕容伏允特别忠诚,还是犯傻,他竟然带着两千多名部落青壮,向杨集重新收拢起来的数万大军发动了攻势,不过勇气虽可嘉,但结果却是相当的悲惨,隋军仅仅只是一通箭失下来,就把他们杀得崩溃了。
杨集问道:「尔等为何要袭击我大隋军队?」
这名酋长整张脸都被血湖住了,他哀声道:「我们的食物大多数被大可汗强征走了,如今风雪漫天,我们食物所剩无几,部落上下没有活路了……」
「所以你们就袭击我的大军,肆意妄为?」听了此话,杨集心中怒极,他没有高声呼喊,但是语气中的杀气却沉甸甸的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酋长自知必死,陡然生出了一股勇气,他恶狠狠地瞪着杨集,昂然道:「冰冷的冬天里,我们只能蜷缩帐篷里、山洞中,熬不过就冻死。你们隋人生来有温暖房屋、美味的食物,根本就不畏寒冷的冬天。然而如此,你们竟然还要夺走我们的土地,我凭什么不能袭击你们?」
「你们有世上最好锋利的武器、最好坚固铠甲,我们是打不过你们,但我们就是不服、不甘……」
「你是勇士,但你不是大隋的勇士,既然不是隋人,那就没有公平可谈。」杨集不再理会这个半死不活的酋长,目光扫视众将一眼,说道:「这些人和我们是不同的,他们只相信实力。今天顺服大隋、明天也有可能反隋。不过没有关系,没有什么事情是杀戮解决不了的!」
此人激烈的言辞,再次翻起杨集脑海中史实。在那个记忆之中,慕容伏允亡国于大业五年,可是到了大业十一年,他又在这片土地上复国了,而且还能迅速壮大。慕容伏允何以发展得那么快?
原因是吐谷浑由鲜卑人、鲜卑化羌氐人主导。这两类人在吐谷浑总人口之中,所占比例其实并不高,但是他们不仅掌控吐谷浑的政治、经济、军事资源,而且也是慕容伏允复国和壮大的主力军,所以他才得以复国、得以壮大。
这也说明杨广这个大名鼎鼎的暴君太过仁慈、杀得不够狠,若非如此,吐谷浑人岂敢在杨广在世的时候,就跟着慕容伏允反隋?….
有鉴于此,所以杨集觉得大隋要想让这片土地长治久安,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吐谷浑这些中坚之力杀光,然后再用他们的死亡,令其他族群敬畏大隋、臣服大隋、不敢反抗大隋的统治。
此时是战争时期,杀他们理所当然、正当其时;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他们就是「自己人」了,要是那时再杀所谓的「自己人」,便是内部百姓也不认同、也反感。
「大隋要的是一个稳定的疆土,而不是战乱不休的泥淖,需要的子民,也不是一头头凶悍的恶狼。他们不是不服吗?那就杀服为止。」杨集冷冷的说道:「传令下去,胆敢袭击我军者,灭其部!」
「凡是鲜卑人、凡是鲜卑部落,不分男女男少,斩!」
「不遵号令、胆敢窥视军营者,斩!」
「心有不满且敢宣诸于口者,斩!」
「懈怠散漫的降兵,斩!」
「……斩!」
「斩!」
随着一连串「斩」字说出口,这片天地变得杀气腾腾,周边将士只听得浑身热血沸腾、热血澎湃,他们情不自禁的挺直身躯、浑身肌肉也绷得紧紧的。
杨集身边的薛世雄、钱世雄、宋老生、冯孝慈等等老成之将,看着杨集的目光居然和普通士兵一样,都带着浓浓的狂热色彩。
「接下来,以万人为作战单位向西推进;大家给我尽情的杀,宁错过、不放过。」杨集接着下令。
「喏!」众人轰然应是!
战火纷飞的吐谷浑尤是冰天雪地,而远在东方的洛阳城,却已经春光满城,和煦春风里漂浮着沁人心脾的花草清香。洛水两岸柳梭抽叶吐芯,长出了惹人喜爱的嫩绿叶子,依依柳枝随风摇曳,婀娜生姿。
杨广站在天津桥门楼之上,默默观看洛水两岸的景致,靠近河水那一级石阶,很多衣着朴素的女子在河边浣洗衣服,其中一个年轻女孩许是怕河水打湿鞋子、裤子,便赤着一双雪白的小腿,站在浅水处,任由略显浑浊的河水漫过她小腿。
还有一名清秀的妇人背着一个婴儿,蹲在石板上用棒槌敲打衣物,许是出于方便哺育孩子考虑,她身穿一件领口宽松的衣服,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