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项羌乃是古羌后裔,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崭露头角,游牧在大隋以南、吐谷浑以南的交界之处,发展至今,党项国土周长有三千余多里,各部都以姓氏作为部落名称,一姓之中又会分成一些小部落,大者有万多名控弦之士,小者有数千名。后来通过吞并战,形成了拓跋氏和细封氏、费听氏、往利氏、颇超氏、野辞氏、房当氏、米擒氏八部,其中以拓跋氏最为强大。
今之大酋是拓跋部首领拓跋赤辞,他在党项羌之内,拥有绝对的权威,当他和几名酋长惺惺然的走了,周围只剩下杨集和杨善会、郝瑗三人。
杨善会将目光从拓跋赤辞背影移到杨集身上,笑着问道:“大王,你是打算将党项逼向苏毗方向吧?”
想着杨集开出的条件,杨善会都感到心惊,拓跋赤辞要是一一兑现,党项羌的实力至少被消弱七成;这种几近亡国的残酷的条件,拓跋赤辞虽然是答应了,可答应不代表他会兑现,就算他想兑现,其他部落酋长未必会答应,但是党项要是答应而不兑现,隋朝便有了发动战争的理由和借口,所以党项羌最好的出路,就是整个儿迁移。
“确实是有这个打算。”杨集笑着说道:“苏毗以南的吐蕃正在冉冉升起,其君王囊日论赞是一个相当了不起英明之主,吐蕃在他的带领下,必将进一步强大,而苏毗大小女王皆非明主,内部又争斗不休,若是我们没有早一步布局,苏毗必为吐蕃所有,到时候,我大隋西南又会多出一个强大的敌人。出于未来的安全着想,我先在苏毗布下慕容兆这枚棋子,然而他的实力太弱了。所以我决定再布一子。”
停顿了一下,杨集又说道:“党项羌实力也不弱,若是任由它发展下去,大隋西南怕是又多一个酷似吐谷浑之敌。我残酷般的索赔,一是给隋军、给慕容兆交待;二是消弱党项的实力、打击党项的野心;三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逼迫党项羌向苏毗方向迁移,从而使西南呈现出多强并立的格局,而不是一家独大。”
杨善会想了想,笑着补充道:“大王此计,可谓是一举三得。如果成功将党项逼走,既是少了一个潜在之敌、又为潜在之敌增加一个敌人,而党项空出来的广袤大地,又落入大隋之手。”
“现在就看拓跋赤辞识不识趣了。”杨集说道。
旁边的郝瑗说道:“大王、长史,我看拓跋赤辞不像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他在这里吃了亏,极可能入朝贿赂那些目光短浅、自私自利的高官。那些高官要是替他说话,大王此法恐生变故。我建议大王抢先将逼迫党项羌的所有用意、党项羌退走的一举三得的好处,一一奏明圣人、奏明议事堂。只要圣人和诸相有了先入为主之念,拓跋赤辞无论如何游说、那些受贿官员无论如何努力,都没用。”
“大王,承渊言之有理!”杨善会赞同道:“若是抢先走这一步,不但有承渊所言之效,还能避免流言兹生;否则的话,朝中那些政敌极有可能借题发挥,他们要是把大王逼迫党项的举动定义为收买军心、收买慕容兆,麻烦可就大了。”
“不是极有可能,是一定。”听了杨善会这番话,杨集也重视了起来,连忙向郝瑗吩咐道:“承渊,事不宜迟,你立刻拟一份详细的公文,以我的名义发给圣人。”
“喏!”郝瑗应了一声,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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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集和杨善会也率领亲兵和捷胜军主力进入了有城无防的西城,而城内的场景俨如人间炼狱一般。满地都是死法各异的尸体,而帐篷和房子也被烧得一干二净。
炸营所造成的惨景,比杨集经历的任何一场战斗都要残酷、都要凄惨,北宫战为首的士兵、以及西城百姓经过一夜的自相残杀,变成了个死城。当他们从西城来到王宫之前,都没有遇到活着的吐谷浑人。如果再加上东城那把大火、以及正是攻打的南城,伏俟城这座雄城算是废了。
南城在昨天晚上的战斗中仅仅只是被杨义臣、周法明等军队用弩箭压制,倒是没有受到多少损害,南城近五千多名吐谷浑守军也没有辜负杨集的期望,与入城的党项人打起了巷战。
由于吐谷浑是个有着近三百年历史的国家,它早已形成了自己的民族之魂,这些将士对于自己的国家异常忠诚,他们虽然明知王城东城、西城、北城已经逐一告破,但留下来的,尽皆摆出与国共存亡的决然。他们利用地形、利用街道两旁的房子与党项人进行殊死搏斗,给骤然来袭的党项人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这个消息也是杨集所期待的,他不再犹豫,令韦云起、裴行俨、宗罗睺、程咬金率领捷胜军主力把王宫团团包围。自己和杨善会、以及聚拢而来的李靖、薛举、尉迟恭率领千名亲卫、两千名捷胜军进入王宫。
到了里面,再由李靖和尉迟恭、沈法兴、孔德绍率领两千名捷胜军和五百亲兵负责清点、查封各项物资。然后与杨善会、薛举带着五百亲兵,来到朱雀卫、玄武卫掌控的宫殿。同时,也如愿的见到吐谷浑大可汗慕容伏允。
慕容伏允给绑得严严实实的,在一张巨大的桌子之上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