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吹捧之能事,几乎不约而同的说他字字珠玑、句句在理。而裴矩、李子权等其他派系的代表更是将他夸赞成了一个文武全才、爱国爱民、目光长远的能臣。
针对这些极尽吹捧的将臣,萧玚却是暗自苦笑,南方是南方士族传统势力范围,他自然不希望关陇贵族继续在那里当作威作福的土皇帝了,当他见到张瑾说出“南北并重”、“再他一军”的主张之后,杨集和杨秀、杨达等皇族子弟默不作声,而各派系将官也在袖手旁观;他出于南方士族的利益着想,只好出来说话。
经过这番明争暗斗,他成了关陇贵族的关注重点,而快活的日子也到了头了,而其他人、其他派系却能争夺和享受他得罪人的“劳动果实”,真是奸诈之极。
萧玚也是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孤臣不好当、得罪人的事儿不好干,甚至连杨集这些年怎么过,他也体会到了。
杨广这才说道:“既然诸卿并无异议,那么便照此执行吧。”
“圣人英明。”一众文武见杨广从谏如流,松了一口气。
杨集见杨广听了萧玚良言,心中也着实是松了一口气,杨广的确是与史上那个杨广不同了,当然杨广也有可能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后来因为后继无人、因为玩崩盘了,故而一步步的走上灭亡的不归路。
以现在的局面下去,只要杨广不变得太过离谱,大隋一定能够以强大之势传承下去,而不是像史上那般三世而亡。
“圣人,但不知北方水师驻地是何处?又由哪位将军统御?”这时,高颎问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霎时,喧嚣的承庆殿鸦雀无声,一些人更是用警惕和担忧的目光在杨集、杨秀、杨达等皇族子弟身上扫视着。
隋朝两朝皇帝对自己人十分大方大气,无论是杨坚还是杨广,对自己人都是极尽慷慨之所能,从杨爽、杨整、杨雄、杨达到杨集、杨智积、杨纶、杨静;从杨素、韩擒虎、萧琮、宇文述到李长雅、宇文静礼、萧玚、宇文士及这些皇亲国戚和功臣家中豪富,便可见一斑,这是杨坚有意建立一批新的贵族阶层来制衡西魏、北周旧贵族。
而杨广更为阔绰,他所提拔的高官都得到无数赏赐,个个成为豪门巨富不说,而且个个都得到了其他人难以想象的权力。他坐稳皇座以后,便步步为营,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整顿实现他收拢军政大权的野望,然后一一分给皇族子弟和他的心腹亲信。
这对皇权的稳定固然是件好事,但是对于臣子们来说,却意味着自己即将沦为应声虫,所以没有人愿意看到一个牢牢把控军政大权、万事不可违逆的帝王,那种一言而决人生死的赫赫权柄帝王,九成九以上的臣子都不愿授受,而臣子们的这种心思主要是原于实权的失去,其次才是生恐帝王昏聩、祸国殃民却无力反对。
杨广看了众臣—眼,仿佛明白他们的心思一般,沉声表态道:“先帝上承天命、下承民心,结束乱世一统河山,于废墟之中创建开皇盛世!我才干不足,不敢自比先帝,惟愿与诸君一道使天下承平、民丰物阜、进一步辉煌。希望千百年以后,后人缅怀我与诸卿之时道上一句‘不负大业之年号’。”
每个帝皇所处时代不同、施行的国策要与时俱进,皇帝的历史使命亦因势而不同。谁不艳羡高祖文皇帝一统神州、仅只三年即打得突厥汗国俯首称臣的旷世伟业?但是杨广对于自己的历史使命有着清醒的认识,心知不顾当前时局、盲目追逐那些不可“复制”的霸业,结局只能基业尽毁、黯然落幕,留下千载骂名。
先帝将整个国家从数百年乱世的废墟当中解脱出来,打造的大隋盛世前所未有,民间百业俱兴、安居乐业。但是大隋王朝这些年打的仗却一点不少,虽然越打越富强,可是内部矛盾却一天更甚一天。
若是面对统治阶层的离心离德、人心各异时局,还一味求大、一味开疆拓土、威服四夷,下场必然是穷兵黩武、祸国殃民,一旦某场战争局部失利,所有的内部矛盾都有可能暴发出来。
接下来的十年时间之内,他和这个帝国当以内政为主、外战为辅,趁着四夷臣服、外患稀少之时,理当全力解决内部矛盾、积攒足够人力物力,以应对不知何时到来的下一次风云际会。
这也是杨广首次当众宣布他执政理念,也是他向文武大臣表露出一切以稳定为核心、以内部为重宗旨,而不是好高骛远、盲目求大。
望诸君,与朕共勉之!
“圣人虚怀若谷、胸纳四海,实乃千古罕见圣君,臣等有幸托庇于圣人羽翼之下,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圣人成就皇图霸业!”苏威慷慨陈词完毕,起身一揖及地,神情激荡的大礼参拜。
其余文武重臣尽皆起身,纷纷俯首参拜,齐声喊起了口号:“臣得天之幸辅佐圣主,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听着一众将官慷慨激昂的声音、看着一众将官“激动”的的面容,杨集面露揶揄之色,像高颎、苏威、裴矩、长孙晟这类为大隋付出无数心血和汗水的将官;像萧玚这类与皇族荣辱与共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