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的压力、以及突如其来的疼痛,眼见最后一个脓疮被切割完毕,便用颤抖的声音低声问道:“但不知小儿如何了?他、他没问题了吧?”
“这个法子很成功。”孙思邈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李玄霸,语气虚弱的说道。
窦氏欣喜道:“意思是说小儿没事了么?他以后是不是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样玩耍?”
孙思邈沉声道:“先别高兴太早,令郎并非是一种病,而是很多种。其中最致命的便是毒,这种毒物除了在母体时所中那些之外,还有补药勐药,补药勐药虽能续命,然而‘是药三分毒’,多种药毒混合在一起,便形同一种十分微妙的相互平衡的毒物。”
“不过毒物此时已经尽数排出,即便还有,却已经不足以致命了,可令郎毕竟体弱多病、年幼又小,而且又过了这么长的时间,那些毒物早已在他体内扩散,日后有可能会影响到他以后的成长。”
窦氏怔了怔,泪珠又滚滚落下,看着坐榻上瘦小的儿子,她心中犹如刀绞一般疼痛。
孙思邈见谢弘忙碌完毕,立刻把住了李玄霸的脉搏,过了一会儿功夫,又收回了手,语气轻松的向窦氏说道:“恭喜夫人,令郎经过这次切割术,脉搏一如先前,并没有引发气血不足等病症,只要慢慢调理即可如若其他孩子一般,我方才所说那些担忧,不复存在。”
窦氏闻言大喜,心中一片光明,十分感激的说道:“孙先生、谢道长令小儿脱胎换骨、重获新生,此恩此情,无异于、无异于……”
无异于赐她一子。
然而此话充满了歧义,便及时收了回来。
孙思邈不以为意的说道:“稍后我写祛毒、调理、补气血的方子给夫人,只要按时给他服药,快则十天、慢则一个月,令郎体内毒素就会消失。到时候再按药方调理、补气血,不出一年,令郎必将无异于别的孩子。”
窦氏喜极而泣,他忽然想到一事,有些紧张的问道:“孙先生,所需药草是不是非常难寻?”说着,又忙着解释:“非是我们舍不得,而是怕找不到。”
孙思邈微微一笑,颇为自豪的说道:“好教夫人得知,我所有的方子所用之药草与其他医者不同,没有一味药引是昂贵难寻之物,漫山遍野皆可以找到。即便有的方子必须用到昂贵难寻之物,我也一一用寻常植株替代。其效果,并不亚于昂贵昂贵难寻之物。”
孙思邈学医之前,因为给自己治病,把所有家财都散尽了,从此便立志从医;当孙思邈学得一身精湛医术之后,又见许多贫穷的老百姓和当初的自己一样,买不起昂贵的药引,干脆效彷神农氏尝百草、钻研药物药性,最终用功效相当的廉价药草,一一取代了昂贵难寻的药草。从而使老百姓也买得起药、治得了病。
不过随着钻研的深入,孙思邈却越来越觉得医学知识无穷无尽、越来越觉得自己能力的不足和不够;在对大自然、对生命感到愈加敬畏的同时,痴迷于药的“瘾”也变得越来越大,终至现在的不可自拔。
就在孙思邈与窦氏对话的时候,谢弘看了窦氏一眼,忽然为之一愣,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一边掐着手指快速的计算着什么、一边喃喃自语道:“不应该啊,这不是合理。”
“谢兄,你这是怎么了?”谢弘的奇怪举动,引起了对面的孙思邈的注意,低声问道。
谢弘掐算无果,神情凝重的向孙思邈说道:“孙兄,你看看李夫人的面相,我怎么忽然觉得我的占卜术失灵了呢?”
车内的孙思邈、窦氏、李秀宁闻言一愣,孙思邈顺势看了窦氏一眼,脸色为之大变。
孙思邈和谢弘一样兼通医道,虽然他最擅长的是医术、养生术,可是作为道家杰出人物之一,他也会一些占卜术、道术,后两者是不如谢弘、章仇太翼、袁守诚等人,却也超过了很多一流相师。
之前从窦氏的面相上看,她五官清风朗月、灵气勃勃、眸光清澈、心智清明;三停也是贵不可言之相。然而仿佛在忽然之间,她的眉宇就变得雾气蒙蒙、神属不清,中停更是晦暗,竟尔有了丧子之相。
窦氏本来那贵不可言之相也变得十分模湖,再也没有之前光泽和走势。
“孙先生、谢道长,你们这是……?”窦氏对孙思邈比较陌生,可她却久闻谢弘之名,心知此人道术、医术精湛,乃是一个不亚于章仇太翼的道士。虽然她并不认识两位,但是李玄霸经过方才的“手术”之后,变得呼吸正常,肤色也泛起了正常的红润,睡梦中的李玄霸十分安详,比任何时候都睡得好,这也使她再也没有怀疑两人的身份。
此时见着两人看完自己的面相,尽皆神色大变,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神情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李夫人,请恕老道直言……”谢弘沉吟不语,默默地斟酌着如何开口。
窦氏急道:“谢道长有话,但请直说。”
“李夫人原本是龙虎随身、贵不可言的非凡之相,这龙虎当是应在诸位公子身上,但夫人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