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前锋精骑在一万凉州精锐之师的猛攻之下,已然死伤过半;高氏父子的五千名嫡系之军也战死了三千余人,高句丽军已经支持不住了,而战争也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高延寿挥舞着一柄斩马刀,在隋军丛中奋勇厮杀,他一刀砍在一名隋军队下身上,刀刃从其肩上一直劈到胸腔,就在他刚把斩马刀收回之时,便听到一声尖利破风声响起,他下意识向后矮了矮腰,一杆沾满鲜血的马槊便直捣过来,贴着他的脸颊擦过,划出一道狰狞伤口。
来将正是带兵杀至的薛举,他见对方避开致命一击,也是颇感意外,见对方看向自己,出手更是不容情,威猛绝伦、气震山河的马槊从侧面刺去。洁
高延寿在对方坐正之时就感到不妙,并做了防御的准备,但为时已晚,手上的斩马刀更是跟不上思维,只听到劲风狂飙呼啸,只能依靠感觉的用防御力最强悍的的护心镜迎向危险之处。
“当”地一声闷响,漆黑的马槊洞穿了铠甲和的护心镜,闪烁着寒光的槊锋长驱直入,狠狠的刺入高延寿的心脏。
一槊了结了高延寿,薛举马槊一挑,硬生生高尚未死掉的高延寿临空逃起,槊杆都弯了一个弧度,他大吼一声,奋力一甩,将高延寿砸向人群,飞出去的人体将十多名高句丽士兵砸下马背。
跟随高延寿左右的亲卫们目眦欲裂,提起长刀利斧就要冲上,薛举却也杀上,他长笑一声,左冲右突,不断刺死高句丽兵,而且还将对方尸体砸向人群,砸得四周高句丽军阵七零八落、土崩瓦解。
给亲兵们制止得动弹不得的高进忠早就想跑了,可是亲兵们更加信服高延寿,将高延寿之令奉为玉圭金臬,无论他打骂也好还是哀求也罢,这些亲兵都听若未闻、置若罔闻,此时窥得时机,当即压下莫名升起的寒意,调转马头就逃。
便在此时,裴行俨已然会合而来。他见到早已盯上的高进忠逃跑,又见薛举挂了马槊,心知对方准备取弓猎杀敌军主将,未免首功被抢,他摘下一个小号锤子奋力砸向高进忠。
锤子疾如流星闪电,“砰”的一声响,重重砸在高进忠后心,锤子破不了他的铠甲,可是他的铠甲却抵挡不了那排山倒海的劲力,强悍的冲击力打碎了他的脊梁骨,骨碎刺穿了他的心肺,战马虽然疾冲了出去,但高进忠最终无力地滑落马下。洁
高氏父子的阵亡,使高句丽军一阵大乱,给裴行俨抢先出手的薛举趁势杀穿乱军,冲到帅旗之下,横槊劈断旗杆,两丈来高的帅旗轰然倒下。
主将阵亡帅旗倒下、前方又有强敌步步紧逼,使高句丽军兵无战心,纷纷调头撤出战场。
“奏响号角,令左右两翼出击。”直到此刻,杨集脸上才泛起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高句丽骑兵众多,而人形坦克重骑兵的数量竟然与王朝不相上下;他们的存在、他们给予杨集施加的压力,俨如航空母舰一般,如果任由对方发动起来,其威力比陌刀阵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重骑兵虽然凶猛勇悍、难以克制,可是使用条件却是极为苛刻:一是要有足够空间给他们发起冲锋,他们在山地丘陵地带,基本上发挥不出威力,甚至连仗都不能打;二是地势要平坦、坚硬,要是地面太软,承重沉重、受力面积小的马蹄就会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隋军昨晚袭击有重骑兵的北大营,以及中途设堤伏击,其主要目的都是克制重骑兵;而今天的遭遇战,却没有地势之利、偷袭之便,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高句丽的溃兵去冲击重骑兵、重步兵。
杨集率先让凉州军出战,为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攻克轻骑兵为主的前锋,使其溃兵在重骑兵、重步兵尚未结成之时,就冲击过去。洁
此时前锋已破,而笨重的重骑兵和重步兵尚未调理好战阵,正是让大军一起驱逐溃兵过去的最佳时机。命令甫一传下,“呜呜呜呜”的号角声顿时大作。
“杀杀杀!”宇文述和突地稽终于等到进攻号令,顿时兴奋的大声咆哮起来,指挥着麾下骑兵侧前方发起了冲锋;两支军队掀起惊涛骇浪一般的气势,从左右两侧向高句丽溃兵包抄而去。
前锋、左右两翼联合起来,就像是一条水渠、河床似的,他们将流水般的溃兵约束在其中,驱使溃兵撞入正在努力组建阵式的重骑兵军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