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却有大量客栈闲置。要是取消宵禁,辛辛苦苦的商旅吃住不愁,而城中酒肆、客栈又有钱可赚,可谓是两全其美。”
“其三、逐利是人之天性,人们眼看着城外有大量商人无处落脚,迟早会在城外搭建酒楼、客栈,以此牟利,这本来也两全其美的好事,然而安全无法保障,打架斗殴、误杀之事往往因此发生。”
“正是基于以上考虑,我认为与其一味做没有用的堵,倒不如顺应百姓的需求、在安全无忧洛阳取消宵禁。如此一来,商旅吃好住好、开酒肆客栈的人赚了钱,而官府需要的秩序也得到保障。”这可不是杨广突发奇想,而是他一直这么想的,另外就是张扬的个性、自恋的秉性使他认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压根就不担心有人在眼皮底下造反;而喜欢热闹和繁华的性情,又使他厌恶一到晚上就死气沉沉的京城。
殿中众臣虽不知杨广所打的小心思,可他所说的三大理由有情有理,成功的引起了大家的重视。
尤其家有酒肆、茶楼、客栈、青楼等服务产业的重臣,更是看到解禁给自家所带来的实在好处。
苏威的家族就在东西二京开了好多家青楼,而这个行当在京城最是赚钱不过了,他故作思索片刻,拱手说道:“圣人为国为民,考虑充分,老臣认为可以一试!”杨广向高颎问道:“高公,你认为呢?”高颎思忖半晌,亦是说道:“老臣也认为可以一试。”其他人本就认为解禁于己于国于民皆有利,一见左右仆射都表了态,也纷纷表示赞成。
“那好!”杨广点了点头,说道:“便以洛阳为例,行试到明年初,要是效果好、民间反响不错,再向整个尹洛平原,以及关中推行!”【注】众臣轰然应道:“喏!”
“此事就此定下!”杨广目光看向卢楚,说道:“卢卿,此事关系重大,你是河南府尹,明天就给我一个执行策略。”
“微臣遵命!”卢楚肃然应命。
“最近几个月大事频发,我有些忽略今年的科举了。”杨广停顿了一下,向兼管吏、民、礼三部的左仆射苏威问道:“苏公,州考已经圆满结束,各地决胜而出的士子也已入京备考,不知即将进行的国考准备得如何了?”前两年的科举都是让各地士子集中到京城考,后来考虑到很多家境贫寒的士子承担不了沉重的车马费、吃住费,今年便在各州考了一轮,再让决胜而出的士子入京再考一场;而成绩不好的士子被就地淘汰后,便能省去入京的费用。
此法在武举已经十分成熟了,并不繁琐。区别的是科举要严格防止泄题、地方官帮忙作弊,所以朝廷不但采用湖名制,还临时从中枢抽出文武官员护送试题、临时从中枢抽出考官,以这个时代而言,朝廷防止作弊的手段算是相当先进了。
“禀圣人,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苏威说道:“不过臣等认为甲乙两榜带着浓重的歧视之意,不但不利于团结,而且有悖圣人唯才是举、唯才是用之初衷,故而建议合二为一,统一考试,最终择优而取。”第一届武举举办之时,杨广本来是打算统一来考,但是关陇贵族和官宦傲慢无比,他们觉得与寒门子弟比拼,是污辱他们,杨广迫于无奈,只好分设甲乙两榜,世家和五品以上的官宦子弟考甲榜、寒士和五品以下的官员子弟考乙榜。
杨广本来是十分生气的,后来他想到了
“武无第二”这名人俗语,然后让甲乙两榜的优胜者当众进行‘友谊比赛’,结果甲榜武生被打得落花流水;拼命为自家子弟张目的家族、官员丢了老丑。
到了科举这边,杨广知道哪怕是公平公正的考,寒士也考不过世家子弟,如果统一来考,最终录取的人,绝大多数是世家子弟,于是他主动分甲乙两榜。
所以他对于苏威所谓的
“唯才是举、唯才是用”,心如明镜一般。
“苏公此言差矣!”纳言杨达皱眉说道:“若是法度有误,那也要在事先予以更改或废黜,不能用时则有、不用则无,更不能事到关头再删删改改。而甲乙两榜乃是三省六部和九寺拟定、议事堂表决通过,同时也受到天下人的青睐与欢迎,可见它符合世人需求,更何况考试在即,朝廷怎能擅自改动天下皆知的政令?此时要是合二榜为一,士子们极可能像第一届武举那般集结、讨要说法,事情闹到那一步,朝廷的名望和颜面还要不要了?”苏威听得眉头深锁,语气幽幽的说道:“纳言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当年武举武生的大集结、大暴\/动就是最好的例子,非是危言耸听、杞人忧天。此等严重后果若发生,谁来承担天下士子的怒火?”杨达冷笑一声,拱手问道:“我想问一下,苏公可愿承担?”苏威闻言默然:他可承受不了天下寒士的怒火。
他撇开杨达,径自向杨广行了一礼,说道:“老臣考虑不周,还望圣人恕罪。”
“罢了罢了!苏公也是为国着想。”杨广看了毕恭毕敬的苏威一眼,心说你考虑得实在太周了,完全是把我杨广也当成了傻子,心中如是想着,杨广撤换苏威之志也愈发强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