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胃令子弟们尽皆退下,声音低沉的问道:“文都,你认为可能性有多大?”
“我觉得极可能是!”元文都考虑了很多很多人,却忽略了李渊这个“小人物”,此时受到信件的启发,大有豁然开朗之感,他说道:“李渊此人在独孤家、窦氏装出一幅忠厚老实的模样,骗了两家核心成员,可是从他愿意为独孤家、窦氏夺取武川盟盟主一事来看,其志不小、野心极大。其子之死时,我元家几乎是百口莫辩,但是他主动让京兆结桉,可见他不愿直面我元家、可见他的隐忍之心十分可怖。”
“真是想不到啊,竟然是此人。”元胃恨恨的说道。在武川盟成立前后,他们将李渊视为竞争对手、敌人,几乎是拼了命的打压李家,然而李渊的韧劲、忍让、反击着实让人心惊;而元家也是在这时间段对李渊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知道他绝非表面上那么老实、简单。
其子李世民死了很多久,那起桉件已为人们遗忘,而他在这元家处于困境之时再来报复,十分符合他的隐忍之风。
想到这里,又问道:“你说这事怎么办?”
元文都一字一顿的说道:“借助河南府的官府力量,逼其浮出水面。”
“好!”元胃稍一思忖,便认同了这个做法。而有了目标之后,两人很快就制定出了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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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是从零开始设计的大都市,早在开建之初,城内的市坊、街道、水源、水渠的布局便已一一呈现在宇文恺的图纸之上,当朝廷论证完毕,再依图而建,使得全城方方面面的格局都很合理、便利。
比起只有东西二市的大兴城,洛阳有南市、西市、北市三个大集市,朝廷为了贸易的便利,三市掘有的漕河可以直通洛水、谷水、尹水、瀍水、涧水,货物通过水路进出城池、市坊,异常便利,同时也节省了大量的运输成本。
洛阳三市中,又以南市占地面积最大,同时在也是城内最主要的商品集散地,堪称是全城物资的物流总枢纽,很多物资到了南市之后,再分散到其他集市和里坊。
次日午时,南市北曲瀚海酒楼人声嘈杂、生意兴隆。瀚海酒楼由两座独立的大楼组成,其正前方是贩卖物资行当、背后是出入的南市的漕河,如果船只从这条漕河向北,很快就能进入洛水。
瀚海酒楼是李家的产家业,虽然每年都能为李家带来滚滚财富,但是比起另外两家大酒楼来说,收入却是少得可怜了些。
此时在北楼二楼的一间雅室内,传出了一阵阵欢乐的大笑声。里面有一群军官聚在一起喝酒,而今天的东道主便是李渊堂弟李孝基。
李孝基李虎的孙子,北周梁州刺史李章的次子,父亲李章因为与北周赵王宇文招密谋反隋、诛杀杨坚,事情泄露而被诛杀。而李孝基的仕途也因此受到了耽误,直到杨广登基为帝,他才因为门荫进入东宫十率,如今已是右卫率统领之一。他今天不当值,便带着一群手下前来瀚海酒楼喝酒,同时宴请了自己的直系上司柴绍。
柴绍出身于将门,乃是钜鹿郡公柴慎之子,自幼便以矫捷有勇力、以抑强扶弱而闻名,早在仁寿年间便当了杨昭的近卫,当杨昭受封为太子,作为太子心腹的柴绍便成了右卫率之首。
柴家是并州临汾郡望族,与李家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交集,但李家毕竟是关陇贵族中重要成员之一,背后又有独孤氏、窦氏两大后台,且又与并州的太原王家是姻亲关系,而柴家也希望借其势,于是当李渊借着李孝基之手向柴家示好之时,两家的关系顺理成章的亲近了起来。
东道主李孝基是家主的堂弟,酒楼掌柜见他在此宴请贵客,不仅用上了最好的美味佳肴、陈酿美酒,还召来十多名长相清秀的歌姬舞女陪酒,使这群中低层军官兴奋异常的吆喝行令、吵嚷喧哗。
酒至半酣,众人便说到了昨天的花魁比赛、说到了夺取魁首的公孙溪。喝得半醉的李孝基得意洋洋的介绍了公孙溪,说了更多与她有关的事儿。他在一众部下的恭维之下,竟然说到了公孙溪最大的“粉丝”元敏。
当话题进入昨天的凶杀桉件,李孝基大着舌头道:“元敏那家伙是死有余辜,幸好他死了,若不然,我定然收拾他一顿。”
柴绍却是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他两人的私交不错,这时又不是当职的时间,也就不论上下级的关系了,闻言,便皱眉向李孝恭说道:“孝基,人死为大,说这些就有失大义了,若是让人听了,难免会拿李家家教说事儿。”
见李孝基看来,语重心长的提醒道:“况且元太府父子昨天刚刚遇到身亡,凶手至今还没有查出一个头绪,最好是不要拿这种大事开玩笑,以免连累他人。”
其意虽好,但正所谓酒壮怂人胆,平时比较沉稳的李孝基此时展现出了不同的一面,在酒水的麻醉之下,仿佛失去了自我,他斜着醉眼道:“说说而已,这有什么好怕的?嗣昌你能力比我强,什么都好,就是胆子有点儿小。”
柴绍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