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着雪,楼道里带着湿冷的气息。
“你接他电话做什么?一家子神经病嘴里能说出什么人话?”顾商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点了另外一个问题。
越宴书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这次没有反驳。
顾商淮垂眸看着越宴书,牵住了她的手,“回房间穿衣服,带你去个地方。”
横城属于南方,很少下雪。
而这场雪来的毫无征兆,为这座影视城平添了几分喜悦。
越宴书换了衣服和顾商淮出去,雪花很大,抬手便可落在手心,然后因手心的温度融化成水。
“去哪里?”越宴书缩了缩脖子,大冬天应该缩在房间里才对。
顾商淮带她去了横城不远处的一座山上,大早上冒雪爬山,越宴书觉得她现在不伤心了,她累!
“快点。”顾商淮大气不喘的站在不远处回头看着她。
越宴书双手压在膝盖上,“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
她现在不伤心了,能下山了吗?
顾商淮回来拉住了她的手肘,“马上到山顶了,在坚持一下。”
越宴书抬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现在不是坚持不坚持的问题,是我真的会死的问题。”
所以这真的不能怪她对爱情没有向往。
是顾商淮这个人,就让人不能相信爱情是浪漫的。
顾商淮嘶了一声,在她前面蹲下了身子,“上来。”
“这不太好意思吧。”越宴书口中矜持着,动作羞涩着,人倒不客气的趴上去了。
顾商淮背着她起身,穿着冬季的羽绒服,可是她整个人还是很轻,不正经吃饭这一点也要给她掰一下了。
越宴书搂着他的脖子,瞬间轻松了许多。
“你都不累吗?”
“就你这还没麻袋重的体重?”
越宴书悄悄握紧了拳头,“和我说说我爸爸的事情吧,在部队里的事情。”
“很凶,我第一次被揍就是被他揍的。”顾商淮背着越宴书走的很稳,正如他说的,不如他训练的麻袋重。
“我爸才不打人。”越宴书小声反驳。
“恩,他不打人,训练起来他就没把我们当成人。”上了战场,所有的人都只是武器,武器越强,杀伤力就越强,就越能存活到最后。
“那我爸爸一定很喜欢你。”所以才会经常带他回家开小灶。
“师母挺喜欢我的。”顾商淮认真说道,“她以前就说过想让我给她做女婿。”
“那你想多了,她喜欢的男孩子她都想让人给她当女婿。”越宴书啧了一声,妈妈还喜欢过师兄呢。
“楚肇绪?”顾商淮嗤笑出声,“他当年如果能帮到你,我输也输的心服口服。”
可惜楚肇绪当年没抓住机会。
那就没有机会了。
一路到了山顶,顾商淮放越宴书下来。
站在山顶,他们可以俯瞰整个横城,一座人造城市,像是将历史凝缩在了同一片土地上,宏伟又壮观。
“大叫是一种很有效的发泄手段,以往我们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时候,就会在跑到最高点的时候大骂你爸爸是地狱恶魔,人间暴君。”
越宴书凉飕飕的看着她。
“然后骂完就会被踹几脚,接着再跑。”
越宴书悄悄抬起的脚在被顾商淮扫了一眼之后又默默的放了回去,她也想踢。
“越宴书……”顾商淮对着山下大声叫道,回声飘荡在雪中,萦绕在耳边。
越宴书被这中气十足的叫声震到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一向稳重的顾商淮。
“试试。”顾商淮诱惑道。
越宴书虽然觉得这行为有点中二,不过她确实心动了。
越宴书呵了呵冻僵的手,看了看顾商淮,在顾商淮鼓励的眼神中,双手做喇叭状,对着山下大声叫道:“顾商淮!”
顾商淮微微挑眉,就这点小声音。
“你叫什么?”顾商淮突然问道。
越宴书顿了一下,带着疑惑看向了顾商淮,“越宴书。”
“你叫什么?”顾商淮又问了一遍。
越宴书仿佛明白了什么,再次面向了山下,几乎用尽了力气叫道:“越宴书,我叫越宴书。”
“林朵早就不存在了。”越宴书用尽力气,不在乎是不是将嗓子喊道劈叉,只觉得酣畅淋漓。
林朵死了,从养父母把她带走的那天起,就已经死了。
越宴书叫完之后,激动代替了寒冷,她回头看向顾商淮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
大声喊叫像是一种不讲体统的歇斯底里,但是很多时候,大家需要这种歇斯底里去发泄压抑不住的情绪。
大叫之后,是酣畅淋漓的放松。
“顾商淮,林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