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早就不在了。”她只有一个母亲,那个总是担心她吃不饱穿不暖的母亲。
越昶洺顿了一下,最后无奈一笑,“她做的或许确实不对,但是朵朵,你没有办法要求她原谅一个她在屈辱折磨中怀上并且被强行囚禁要求她生下的孩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程航临,你与她,都是受害者。”
“她身上背负的是整个伯纳家族的血债。”
越宴书紧握双手,指尖嵌入了掌心,火辣辣的疼。
“所以,她根本不想生我,甚至厌恶恶心我,当初在产房要杀我的人其实是她,甚至发生了什么更恐怖的事情,于佳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她处于作为一个母亲的本能想要救她的女儿,却已经不确认到底哪个是她的女儿是吗?”
“程航临把你母亲隐藏的很好,只有那个时候我才能把你母亲带走,可是我没有办法带走你,也没有办法看着程航临把你带走,所以只能将你和程颖做了调换,林玖年至少还是十三区的人,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会那么恨你。”
恨到不惜让林玖年对一个孩子下手。
“原来这就是林玖年不敢光明正大杀我的原因,因为她怕你知道。”越宴书讽刺道。
“我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只能将你带回到我身边,直到十三区情况恶化,我不得不离开。”越昶洺为越宴书擦了眼泪,“朵朵,这件事结束之后就把这一切都忘记,回到京市和顾商淮好好生活。”
“这是您心甘情愿赴死的原因吗?和她做交换,用您的命,换我的命?”越昶洺可以以一己之力让十三区从崩塌从新走向顶峰,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件事破局的办法。
外面那些人虎视眈眈,要的不过是一个十三区的指挥官,她明明可以清内乱之后将林玖年交出去的,因为没有人知道越昶洺还活着的事情。
越昶洺摇了摇头,“傻孩子啊,那些事情我不觉得我做错了,因为我是为了我的国家。但是有些时候事情不分对错,待到山河无恙时,也就到了我去偿命的时候了。”
“就当是给爸爸一个机会,该去找你妈妈赎罪了。”越昶洺笑着说道,“从现在起好好留在这个房间里,明天天亮顾商淮就来接你。”
“林玖年没有做过什么人事,唯独这件事让他歪打正着的做对了,现在看来除了顾商淮,爸爸也不放心把你交给别人。”
至少盈月不敢正面和顾商淮对上,她最清楚顾商淮的实力。
“爸爸……”
如果从今以后她多做好事,可不可以将福报都落在爸爸的身上。
“朵朵,答应爸爸,不要去憎恨任何人,还有很多关于我,关于妈妈,关于弟弟的美好事情值得去回忆对不对?”
像是赴死前最后的心愿,越昶洺将最后的时间都留给了越宴书,只希望这件事之后女儿可以依旧乐观。
他的前半生都在谋他人财,谋仇人命,手上染满了血,却唯独心疼的便是这个还未出生便命运多舛的孩子。
与其说是在帮盈月,不如说他究其一生都在为越宴书谋划,想要为她谋划一个不那么崎岖的人生。
没多久越昶洺便被人叫走了,他真的很忙,哪怕是预见死期,他也不慌不忙的做着自己最后应该做的事情。
越宴书坐在飘窗上看着外面的海面,夕阳落在海面上,似乎随时都能被海平面吞噬掉。
窗子开着,海风和煦,她却能感觉到刺骨的寒。
远处隐约能看到游轮航艇,而那里面的人都是来要越昶洺命的。
房门被人推开,越宴书靠着窗子头也没回,依旧保持着双手抱膝看着远方的姿势。
盈月只是开了门,并未进来。
她憎恨越宴书,越宴书的存在像是在提醒她的愚蠢,提醒她当年不堪的经历。
分明带有那男人脏污的血液,可是越宴书长得却像她。
越宴书看着外面,对盈月置之不理,下一秒她眼角肌肉抽了几分。
“靠近看不会觉得恶心吗?”在盈月抬步要进来的时候越宴书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并且回头看向门口的女人,“你不怕在我脸上看到他的影子吗?”
盈月果然停下了脚步,一直盯着越宴书看。
这是她第一次看越宴书,就连她出生的死活,她都只想亲手掐死她。
“那对狗男女,且先称为狗男女吧,目前就在N国皇宫试图借用一枚棋子来欺骗你的国家民众,公主殿下还不去报仇雪恨来这里做什么?”越宴书自嘲道,“一个公主爱上了一个长得好看却贫贱的男人,那个男人在上了公主这条船之后渐渐地膨胀自己的野心,你这故事都够写上300万字了,说不定还能赚钱。”
盈月眉头紧蹙,或许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过往之初被越宴书这么轻描谈写的说了出来。
“算了。”越宴书重新看向了外面,再次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你不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