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聚集在江寒身上,君子六艺中的“射”有射箭射壶,江寒不会射箭就算了,难道连战阵诗也不会作? 当日他进太学府时曾举过巨鼎,如今才骑多长时间的马,就心神俱疲了?不会是害怕作诗被贺秀比了下去,有损诗名,所以不敢作吧? 长公主清澈的眸光落在江寒身上,款款凝视。他方才见到自己刚作了一首,可不像心神俱疲的样子。 “江寒,你不是怕了吧?怕自己作的诗被贺世子比了下去,文名不保,于是推脱累了?你可是大夏诗魁,竟然连一首战阵诗也作不出来?”人群中一人讥笑道。 “江寒诗才无双,怎么会害怕文名不保就不敢作诗?”姬阙皱眉道。 王元道:“江寒今日一头猎物也没打到,才骑了多长时间的马,这便心神俱疲了?根本就是怕被贺兄给比下去,因此连诗也不敢作!江寒,你若是自觉比不上贺兄,便认输就是,何必寻找借口?” 贺秀笑道:“王元,武将一向都是粗胚,江寒能作几首缠绵之诗已经不错,而且他久在京都,浪迹教坊司,不会作战阵诗也是情有可原。” 这番话立马就激怒了一群武将,国公们还能忍,国公之后就忍不了了。 “你们这话什么意思?我们武将是粗胚?”一个汉子一拍桌子沉声道。 他是宁国公的大儿子许仲秋,和许月眠不同,生得虎背熊腰,双手极长,是使剑的高手。 “说我们武将是粗胚,若没有我们武将北抗妖族,南御蛮荒,消灭暴乾,你们文人如今都不知道在哪里!”又一个武将拍案而起。 “几位恕我失言,我不是那个意思。”贺秀道。 “你们若是不服气,就作诗啊,只要能胜得过贺兄的诗,我就向你们道歉。”王元叫道。 被王元这么一激,武将们都忍不了了,他们不会作诗,于是看向江寒: “江寒,作一首,把他压下去!” “对,作一首镇国诗,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江寒,他们如此嚣张,难道你忍得了?” 贺连松看向江震声,面带微笑:“犬子此话虽然无理,但也不失真言,武将向来不擅诗词文章,也就震声兄出了个麒麟儿,若震兄的麒麟儿不作诗,怕也无人会作诗了。” 江震声哼了一声,不予理睬。 夏启帝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并未出言阻拦。大夏文武对立严重,当初开国之时,文臣武将可没少在他面前吵架,吵到兴头时甚至撸起袖子动手,相比而言,这只是小场面。 许仲秋拍着桌子道:“江寒,只要你作的诗能胜过贺秀的,我许仲秋从此以你马首是瞻!” 许仲秋是剑道高手,论实力就是炼气境巅峰。其剑法由宁国公亲手调教,厉害无比,少有敌手。 许仲秋这句话意思是江寒只要作诗比得过贺秀那首诗,从今以后就认他为大哥,以后在勋贵的圈子里,江寒就几乎可以横着走了。 江寒心中涌起波澜,好个贺家父子,这一招果然高超,我如果不做战阵诗,他势必大肆抹黑,坏我名声,我如果做了战阵诗就会露出疑点,一个纨绔了那么多年的庶子会写称赞美人的诗词情有可原,因为被排挤一时激愤写讽刺之诗也情有可原,怜悯卖炭老翁作诗也情有可原……但我怎会有战场的经验?真作了战阵诗,皇帝必定起疑心…… 江寒轻轻摇头,他如果想显摆,把《凉州词》拿出来就行,别说胜得过贺秀这首诗了,轻轻松松就能亮瞎那些儒臣的眼。 要是送给太学府的大儒顾清秋,都能让他把自己当成儿子。 但如果这么做必定引起皇帝生疑。 江寒轻叹一声,说道:“今日江寒实在疲惫,神思不属,实在想不出什么战阵诗,抱歉。” 随后向众人拱了拱手致歉,坐回椅子上。 看到江寒被逼到如此竟然也没有作诗,武将们都是满脸不解,许仲秋也是皱着眉头,失望无比的坐回去。 “兴许他真的累了,没思绪作诗吧。”许月眠叹道:“何况战阵诗本就不易作。” “哼,什么累了,我看他根本不像累了的样子!根本就是不想作诗!”一个武将忍不住哼道。 如果江寒作诗输了就算了,结果他连诗也没有作,实在令人失望! 贺秀更加得意,脸上笑容愈发深刻,没想到他这么逼江寒还是没有作诗,看来他真的自知不如,竟然连作诗也不敢。 王元道:“哼,还大夏诗魁!我看就是一个草包,连当众作诗的胆量也没有,算什么大夏诗魁?此人根本就是徒有虚名!” 他脸上满是笑意,又高傲的看着一群武将之后,笑道:“莽夫就是莽夫,你们不会作诗就干干脆脆的承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