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下楼跟佣人拿药。 想起书房里有几支线香,其中有他以前颇为喜欢的“雪中春信”,雪为香引,沉檀为末,佐以丁皮,银叶等,香味幽淡,让人沉静、安宁。 云朝顺手取了一支。 她还记得他的喜好。 回主卧,她将药递给他:“三爷平时还是少操心,不然年纪轻轻的总是头疼,不是什么好事。” 她一边说一边帮他点上线香:“三爷睡个午觉吧,醒来会好点。” “你是在心疼我?” 他走过来,滚热的呼吸落在她脖颈间,双手搂住她的腰。 “换做别人,我也会关心。” “是么?你之前对陆启,是怎么个关心法?” “三爷真要我说?”云朝点好香,放下打火机,“当然是像所有普通人家的妻子对丈夫一样,他累了我会给他倒茶,他身体不舒服了我也会抱抱他。当然,他也会关心我,照顾我。夫妻之间不就是这些,相互扶持。” 贝绍楼的眼里透着红血丝。 手收紧,更用力掐住她的腰。 头愈发疼得厉害。 “云朝,你很明白怎么招惹我。” “三爷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周六红酒晚宴,跟我一起去,程风会给你送礼服。” “我没空。” “是通知,不是征求意见。”贝绍楼冷了声,“出去!” 男人毫不留情甩脸色。 他松了手,准备午休。 云朝讨厌死了情绪不稳定的男人,这种人,可没法过日子。 周六周六,她还有课,哪有时间陪他去什么红酒晚宴! 安市到底什么时候能送走这尊大佛?! 云朝也耍了小脾气,哼哼两声,“砰”一声,用力关上他的门。 什么头疼,疼死他算了。 要不是看在今天钱庆东的事上,她连药都不给他送。 —————— 周六,又是一个雨天。 云朝住在安市一栋普通小区里,租的是一个不大但很温馨的两室一厅。 一早,程风给她送衣服和首饰。 程风敲了敲门:“云小姐。” 云朝推了今天的课程,正好在家,她打开门。 “程助。” “给你送衣服,对了,三爷在楼下车库里,他说你换好衣服给他看看合不合适。” “他为什么不上来?” “三爷说,做人要检点。” 云朝:“……” 程风面不改色,微微一笑:“还有一份是小桃子的衣服,三爷说,如果你晚上想带上小桃子,也可以,贝小少爷也去。” “知道了,谢谢程助。” “不客气,有事随时叫我。” “程助跟着他,很累吧?” “跟着三爷,是我的荣幸。” “……”云朝懒得跟他们这种人精说话。 程风一走,云朝打开包装精美的盒子。 绿色高档丝绒礼盒,绑着一条金色丝带。 原以为是小礼服,打开发现竟是一件月牙白色的绣玉兰花旗袍,典雅精致,绣花和纽扣都是手工定制。 她一看铭牌,眼睛湿了。 是安市最知名手工旗袍店出品的旗袍,手艺传承了百年,妈妈年轻时候最喜欢穿他们家旗袍。 后来那些旗袍大多变卖了,只剩几件云凤仪的心头好。 再后来,剩下那几件也跟着云凤仪离开了这个世界。 云凤仪留给她的只有那只珍珠发卡。 她留在安市的东西则大多被钱庆东抢走了。 云朝试了试衣服,很合身。 贝绍楼还给她配了珍珠项链、宝石耳坠和一双高跟鞋。 镜中女子冰肌玉骨,翦水秋瞳,唇角有两只浅浅的酒窝,酿着甜甜的酒。 云朝久久不能收回思绪。 下了楼,她穿着高跟鞋站在那辆京牌宾利旁。 程风立马给她打开后排车门。 云朝上了车,程风很自觉地走开。 “我就说,我的朝朝穿旗袍会很漂亮。”贝绍楼一双眼睛移不开,凛起眸子,视线落在她身上。 “三爷,旗袍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