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喉间传来的声音,宛如春季和风,荡漾在时羡周围,卷起了心底的层层涟漪。
婚礼虽有蒋寒笙的安排,可他们两个,到底是今天才知道。
时羡原以为,贺严并未准备结婚戒指。
不想司机竟堂而皇之的喊了出来。
下一秒,她看到贺严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
张开手心,一对戒指正稳稳的躺在里面。
时羡哑然,怔愣之际,手腕已经被抬了起来,随机,带着贺严掌心温度的指环顺着自己的中指套了上去。
推至指根,贺严心底如翻江倒海般难以平复。
揽过时羡腰身,虔诚而又炽热的覆上了那只泛着水光的樱唇。
......
婚礼过后,时羡被送回了金域湾。
换下繁重奢华的婚纱,时羡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
倒不是害羞,只是太久没有和贺严独自相处过了,有些不自在。
唯有的一次,也是在她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的时候......
想到那天早上,自己浑身遍布樱粉痕迹的模样,时羡一张俏脸儿瞬间爬上了一层红晕。
映着浴室里的雾气,活像一颗水蜜桃。
对着镜子足足做了半个小时的心里建设,水葱般的指尖终于终于搭上了卧室门把。
深吸口气,视死如归般,拧动。
下一秒,细腰倏地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一勾。
天玄地转后,时羡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跌进了一个挺阔坚硬的胸膛。
吻,铺天盖地。
温柔中带着侵略,如一串酥酥麻麻的电流,驱散了她心底那份不自在,也席卷了她所有心神。
在熟悉的松香味中,沉溺沦陷。
忽然,脖颈处袭来一阵凉风。
时羡回了神志,微喘着睁开双眼。
却只见贺严深拧着眉心,正盯着自己细看。
“怎么了?”
她轻问。
贺严没做声,可凤眸中流露出的心疼与自责却一丝不少的落入时羡眼底。
迷离的双目渐渐清明起来,时羡恍然,当即偏头。
将自己半边侧脸埋入被面。
“别看,很丑。”
那里,有一条疤痕。
很长,从耳根到下颚。
是当初被郑荣升绑架时留下的......
“谁说的。”
贺严声音里含了些哽咽,“一点都不丑。”
一想到他的羡羡当初被郑荣升百般折磨,贺严便心如刀割,恨不得以身相替。
哪怕后来,他千百倍的还了回去,他要了郑荣升的命,都不足以抵消羡羡所经受的万分之一,也不足以平息他内心的滔天恨意!
时至今日,无论是后悔,还是自责,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贺严腾出一只揽着细腰的大掌,小心翼翼的扳过时羡下颚。
目光触及那条伤疤时,仿若数十根银针同时戳进眼底,刺得酸疼。
垂头,薄唇沿着疤痕的纹路,轻舐慢吻。
“对不起......”
他说。
“对不起......”
每啄一下,便是一声对不起。
末了,时羡似是感觉脖颈间落了几滴温热的液体。
“对不起......”
呜咽发颤的声音,触动了时羡心底最柔软的那处地方。
她抬起臂弯,回圈住贺严,双腕交叉,搭在他宽阔的脊背上。
抬起头,凑近了贺严耳边。
声柔如水,轻轻吐出三个字,“不怪你。”
话音落下,贺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将她揽的更紧了些。
似要融入骨血般,旖旎婉转,惹得怀中之人连连颤栗......
时羡宛如一叶扁舟,随着海面波涛颠簸,起伏......
天空渐渐露出鱼肚白,映着室内一片欢愉......
——
国外,医院。
医生查房之后,推开了蒋寒笙的病房门。
彼时,陆锦去打水,里面只有蒋寒笙一人。
换了病号服,躺在床上,打着点滴。
“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蒋寒笙微微弯唇,用他们的语言应了一声。
“那就好。”
医生点头,检查了下监测他的仪器,“手术已经安排好了,你准备一下,待会儿又护士来推你去手术室。”
话落,他正要转身,却又被蒋寒笙叫住了。
回头之际,听他说:“医生,能不能给我拿一个无菌袋?”
闻言,医生蹙了蹙眉。
可蒋寒笙却含着些请求,“拜托了。”
虽不理解,但还是满足了他的这个要求。
进手术室前,陆锦再三叮嘱,百般不舍。
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儿子被推进手术室里。
灯亮的那一刻,她的心也仿佛被揪了起来。
手术室内。
医生顺着滞留管推进麻药。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蒋寒笙攥紧了右手手心里的无菌袋。
里面,装着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