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星忍冬不一会儿便提了一大食篮出来,再看看自己空了的油纸,顿时觉得嘴里的糕饼不香了。 寺庙里的小沙弥一边扫地,一边念阿弥陀佛,庆幸大火没有殃及院中百年银杏树。看见踱步过来的玄烨,小沙弥施礼。 玄烨拍了拍那树,转头看见叶克苏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我已经去过徐州知府那里了。”到的时候,那家伙还在被窝里搂着温香软玉做美梦。听到銮仪卫来办案,吓得从床上滚下来;听说是指挥使叶克苏,那是皇上亲表哥,又吓得崴了脚;听说昨夜刁民匪徒作乱,差点抓了鳌拜的家眷,彻底被吓瘫了。 “我借他们大牢一用,连夜审问犯人,血月教的教众。不是冲爷来的,冲的行痴大师。” 玄烨惊讶:“那你安顿好他了?” “我办事,爷放心。” “那就好。” 叶克苏踯躅,“那……爷打算这一路怎么走?” “什么怎么走?”玄烨挑眉,“你说话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叶克苏深吸一口气,一伸右臂,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玄烨的目光绕过他,看见一抹淡青色的窈窕身影走了过来。 玄烨瞄了一眼叶克苏,那家伙依旧一副无表情的臭脸,你想说他看热闹幸灾乐祸吧,人家从来不笑,笑也是冷笑,无证据不能办他不是? 二人眼神交流间,主仆三人已经走到了跟前。 “瓜尔佳挽月多谢昨天公子搭救,先前对公子有所误会,也是情况危急,用了一些不当手段。都是情势所困,迫不得已,若有得罪,还请公子见谅。” 叶克苏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目光森冷,险些就要拔剑,“什么不当手段?”若是皇上龙体有损,自己掉脑袋也赔不起。 玄烨察觉到身边的叶克苏如临大敌,轻轻拍了拍他,摇摇头,“我无事,小姐机智过人,临危不惧,才让我佩服。昨夜天黑又逃命,这才看清,原来能拿刀架人,绑人,绊倒人的女中豪杰,却是位如此婉约清丽的佳人,瓜尔佳氏出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叶克苏的表情更精彩了:什么刀架脖子,绑人的?这鳌拜的女儿不会是故意装不知道,实则替亲阿玛谋逆来了吧? “都说纳兰容若诗词华丽,情真意切,没想到说话却是绵里藏针。” 二人就对面站着。 不能说他俩之间没有结梁子:昨夜他指使人放火,拽着她跑的;她拿刀威胁,让婢女抽他腰带把他绑树上,又在他舍身救她时,想趁机开溜来着。 也不能说没有一丁点好感,:毕竟这姑娘比他在宫里宫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好看;而他呢,对她来说是才华横溢,将来还英年早逝的才子,救了她一命,还相貌堂堂,贵气不凡。 玄烨:鳌拜这五大三粗的老匹夫,也能生出这么俊的闺女? 挽月:他看起来面色红润,身手矫健,心理健康,不像多愁善感短命鬼啊! 挽月笑盈盈地让丫鬟递上食篮,“这是我家厨娘做的点心蜜饯,赠予公子路上吃吧。待我回去后禀告阿玛,再亲自登门致谢。” “哈,那倒不必麻烦他老人家了。”朕一点都不想看见他。 玄烨接过食篮,“多谢了。” 挽月看了看在一旁一副防着她样子的叶克苏,疑云顿生:怎觉得此人看自己眼中防备至极,似乎生怕她对纳兰容若不利似的。可除去误会,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做什么坏事?听说佟大人家大公子年近三十未婚,莫非……挽月的目光在叶克苏和纳兰容若之间打转,忽而一个念头冒出,难不成他俩是一对?那历史上纳兰容若还写了悼念亡妻的词,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她顿觉如鲠在喉。 “打扰了。” 这眼神怎么转变得有点快?方才还含笑羞涩,依稀可见仰慕欣赏,这会儿怎么鄙夷上了似的。他顺着目光,瞥了一眼叶克苏,玄烨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顿时哭笑不得,忙解释道:“叶克苏这人就这样,疑心病重,方才听你说昨晚对我不利,所以面色不大好。没有因为旁的原因戒备你。” 挽月眉头舒展,莞尔一笑:“那是我小人之心了。” 还以为有天大古人的八卦可以听呢。“二位是要上京吗?是否要与我们同行?” 见她信了,玄烨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从鳌拜女儿的口中谣传出自己有龙阳之好,那可就麻烦了。不过这姑娘性子还真不错,坦诚又灵慧!能屈能伸,还一点就透,有误会就解释。听了别人解释,立马就释然。 玄烨同叶克苏对视,叶克苏摇摇头。玄烨道:“同行就不必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就此别过,来日方长。” 玄烨冲挽月道别,挽月颔首,现在看还真是位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