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务范畴。 纳兰容若喝了一口酒笑道:“銮仪卫做事神出鬼没,更何况还有暗桩,有些人为朝廷办事直到死都无人知晓其真实身份。” 卧底啊! 挽月方才的愤怒一下释然了许多:“若真是如此,那倒也能理解了。怪不得我们家管事没追上他们。” “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又怎会走寻常官道?”容若宽慰道:“这样吧,我倒是认得叶克苏,还是得找他入手。兴许我能替姑娘打探到您佩刀的下落。但在找到之前,您和其他人切莫声张此事。” “为何?那只是我阿玛给我娘留的定情之物。” “我也不知道,就觉得不声张比较好。” “那就多谢公子了。” 容若握酒杯的手微滞,似是诧异,又带着惊喜,“不过,先前我倒真不知道鳌拜大人家还有一位千金。” 挽月有些不好意思,“我身子弱,自幼养在南地舅舅家,近些日子才接回京城。” 容若心里道:怪不得觉得这位姑娘举手投足间有一股水乡女子的婉约,只以为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跟着王时敏家养大的女孩儿,定是诗书画上也颇有造诣。 那个人该不会故意留刀,以此再同姑娘见面吧?总之这事有意思!容若自饮自斟,畅快笑笑。 龙涎香缭绕,静谧的南书房里,白玉九龙扳指轻轻地敲在奏折上,发出“笃笃”的声音。桌案下首,并排站着的四名大臣已经候着有许久了。蝉鸣声声,听得人好不烦躁。屋里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也无人出言提醒。梁九功将新裁好的纸整整齐齐码好,开始慢慢地研着磨。 “皇上,您热不热?要不要奴才再传些冰进来?” 玄烨若有所思,放下奏折,“再去传些进来吧。” “嗻。”梁九功明白差不多了,于是赶忙识趣地退了下去。 “呦,朕方才看奏折太投入,都忘了诸位还候着呢,还不快给四位大人赐座!” 从右向左依次是鳌拜、遏必隆、索额图和苏克萨哈。鳌拜的脸色早已铁青,喘着粗气,十分不服的样子;遏必隆紧挨着鳌拜坐,掏出帕子来擦了擦汗;苏克萨哈很显然鄙夷地看了眼鳌拜的反应。四人中唯有索额图则若无其事,平平静静地坐下了。 这四个人的反应落在玄烨眼中,倒也觉得有趣。看来他离宫的这些日子,鳌拜和苏克萨哈的关系更加势如水火了。 待都落座后,奉茶宫女鱼贯而入。茶是凉茶,还有一碗绿豆汤。 “这绿豆汤解暑,诸位大人都喝一些吧。” 鳌拜端起碗一饮而尽,将碗放置好后,悠悠道:“皇上前些日子一直病着,老臣等十分担忧。这几日在朝上见到皇上,见您都是红光满面的,臣等也就放心了。皇上年少,血气方刚是好事,只既然病过身子骨不稳,还是养养为好。切莫急于理政。” 言外之意,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还故意晾着我!以为我看不出来? 玄烨自然也听懂鳌拜嚣张言论,笑笑装作不在意。只乐得看二虎相争。 “鳌中堂此言差矣!”苏克萨哈不客气反驳:“皇上是挂念江山社稷,不顾自身康健。” “皇上身体是天下的,不是自己的。该歇歇就得养着。朝中事不是还有我们四个吗?不然要你苏克萨哈有何用?” “你……”苏克萨哈气得翻白眼,“鳌中堂,我听的意思,大有朝中事都给你一人做的意思啊?” “那老臣不敢,老臣也没那个本事。” 玄烨笑笑,“鳌拜谦虚了,你可是满洲第一巴图鲁,勇猛善战,果敢无畏。听闻早年,您跟着太宗皇帝打江山时,曾在狼牙和虎爪下救了他老人家两回。为此皇爷爷还赏赐了您一把宝刀,不知这把刀现在何处啊?” 鳌拜一愣,怎么想起提这茬事儿了?“哦,太宗所赐自然放在家中时时供奉着。” “哦?”玄烨抬眸紧盯着鳌拜,“那改日朕一定要亲自登门,好好看看这把御赐的宝刀究竟长什么样子。鳌拜你不会舍不得让朕看吧?” 鳌拜怔了怔,旋即站起身来一拱手,“既然皇上感兴趣,老臣自然欢迎。不过皇上龙体刚愈,还是以静养为主。外头日渐炎热,这宝刀放在老臣府上又不会跑,待天凉快些,您再过来瞧。” 玄烨轻笑一声,也不拆穿,“好,那就依照你的意思。诸位若无事,就都回去吧。” “臣等告退!” 出了门,鳌拜想起今日家中还有一桩重要又欢喜的事,方才同康熙的那点龃龉,此时此刻也烟消云散。“鳌中堂,我看您今日似乎步伐格外轻快啊!”一向在几人面前不多言的索额图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