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心下前所未有地松弛开来,“光顾着听你说了,重来重来!我先前远在江南,平日里舅舅舅母严格,对外头的事情一概不知。更何况是皇家秘事,到底还是你们生在皇城根儿下的懂的事情多。” “那倒也是!”乐薇并未起疑心,同挽月继续开始布起棋子来。 挽月计上心头,这也不算是解除危机,虽说有些人和时间对不上,但当前鳌拜权势大、人居功自傲,已经引得康熙忌惮是真的,倘若再这样下去,康熙迟早下手也会是必然。她所预见的困顿,也正是眼前的困顿,得从哪头先牵一根线出来呢? 若想解困境,无外乎三种法子: 其一是劝说鳌拜辞官归隐,彻底交出辅政大臣的权力,这恐怕并不容易。且不说自己在鳌拜心中究竟有没有分量,对于这样的权位谁愿意完全拱手? 其二,挽月的心不由自主忐忑起来:鳌拜彻底反了康熙,拥兵自立为帝,这是招极其凶险的棋。鳌拜在镶黄旗一呼百应,在朝中大半京官是他的党羽。从这点来看,并非完全没有胜算。况且眼下康熙尚稚嫩,不像顺治有多尔衮那样的摄政王支持,昭圣太皇太后也就是后来谥号孝庄的博尔济吉特氏,当下站稳不易,所以祖孙俩才对鳌拜的嚣张一再忍让。 朝内有权臣当道,远处有三藩盘踞,云南的平西王吴三桂同样拥兵自重,若是两方联合……啊呸呸呸!念头刚闪过,挽月便在心里连呸三声,这下三滥的路子还是不要了。鳌拜的谋士中未必没有人给他提过,联合其他势力,不过依她所看,鳌拜他虽想废皇帝自己坐龙椅,但并不会背叛清廷与吴三桂搅和在一起。 此路险峻,弄不好便是跌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那便是第三了:康熙鳌拜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若能让康熙不那么忌惮鳌拜的权位,鳌拜又放下废帝的野心仍做他当前的权臣,二者平衡,那便是最为理想了。可想的美好,谈何容易? 棋盘上经纬纵横,挽月开始沉下心来落子,没过多久,便杀得乐薇片甲不留。 乐薇丢了手心握着的三枚白子,哭丧着脸道:“小姑姑,你一点儿都不让着我?您可是我长辈!” 挽月笑了笑,“你方才不是也赢了我一把?我这下棋是舅舅教的,我舅舅王时敏琴棋书画皆精通,在江南可是很有名气的大家呢。” “月儿!乐薇!” 老远地便瞧见马齐顺着抄手游廊跑过来,乐薇没好气地白了马齐一眼,双手托腮靠在桌子上,嘀咕道:“别人家的舅舅怎么就那么厉害?能下棋还会作画。我舅舅呢?” 马齐一个凿栗子敲在乐薇脑门上,敲得梆梆响,“你舅舅刚在国子监拔了头筹,十八岁便做了工部员外郎,很赖吗?” 乐薇见马齐凶巴巴地瞪着她,唯恐再“吃”一记凿栗子,忙讨好地笑笑,手摆得像拨浪鼓,“不赖不赖,我舅舅文武双全,乃是奇才。” 马齐却不与乐薇多话,径直坐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挽月,“月儿,前天我阿玛催我回去,便没下马车来送你,你不怪我吧?” 乐薇哀嚎一声,“舅舅您多少遮掩一些,看我的眼神凶神恶煞,一到我小姑姑就柔情似水,我也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怎么就碍你眼了。” 挽月抿了一口清茶,乐得看他们甥舅二人斗嘴,也不搭话。马齐委屈道:“昨儿我差人给你送来的英吉利八音盒、法兰西花露水,你怎么还把银子叫人给我捎回去了?说好了是我送你的。” 挽月嫣然一笑,“无功不受禄,我与马齐少爷虽是亲戚,却也不能无端收你那么贵重的物品,就当是我买的好了。” 马齐的眼神更加委屈,湿漉漉蒙上一层哀怨的水雾,如小狗一般。“月儿你与我太见外了。” 没有结果的事情,当然还是见外些好。挽月在心里想道:马齐是个优秀的青年,若家中将来无此困境,兴许是个很好的过日子人选。他这般赤诚坦荡,才学过人说话又妙趣横生,是个风一般的少年,任哪个姑娘嫁给他,都会过得很幸福吧! 可眼下前途未卜,她不敢对放任自己对任何人萌生不该有的情愫。一个不慎,就会连累对方全家。 马齐不知挽月的心思,仍不甘心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我都去给你弄来!” 挽月哭笑不得,“尚书府便这等富裕?银子多也不能这么造呀!” 乐薇指指马齐,为她小舅舅架势道:“他家隐富,祖上起就很富的。只是不外露而已。” 马齐一瞬间眼神亮了起来,冲乐薇流露一个感激的挑眉神态。 挽月倒好奇了,“咱家富,还是他家富?” 马齐来了精神,“这不好比了,毕竟谁都没有把所有产业都摊开来看。鳌中堂府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