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后,搬起了身边的一块砖石,使出浑身力气拍在了女子的背上,女人吃痛松开了手。后来,太监宫女应声而来,将他们二人全都救走。 事后,他因救驾有功,被那时还是太后的博尔济吉特氏赐封为皇上伴读,他的阿玛额娘也跟着沾了光。但那疯女人的笑容却久久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做了一个月的噩梦,整个冬天晚上都不敢出被窝,尿了好几回炕。 那年曹寅七岁,玄烨六岁。 坤宁宫的那个疯女人叫博尔济吉特孟古青,是太皇太后的侄女,先帝顺治爷从大清门抬进来的第一位皇后。早在几年前就被废,成了静妃,但还允许她住在原本的宫里头。 曹寅哭丧着脸,“爷,不带您这么揭人家短处的。我可都是为了您好,您瞧瞧她带咱走的路,明明有大路不走,非要走这来都没来过的小道!谁知道她有什么鬼精灵的心思?” 挽月冲他轻嘲了一声,“我一弱女子,还能把你们两位武艺高强的男子怎么样?” “那不好说,谁晓得你有什么陷阱埋伏?”曹寅跟着玄烨上过朝,亲眼见识过鳌拜冲上殿来,一把扼住了皇上的手腕。对他、对他女儿、他们全家都没什么好感,时刻 提防着。 玄烨倒是没曹寅那么大的反对心思,放慢脚步侧首同他道:“行了,不是说去观人家娶亲成亲礼么?你丧着个脸多扫兴!” “③()” 挽月也不想走刚才的路,心里头埋怨起死扎克丹不靠谱,给指的近道一点不近不说,胡同又窄又寒碜,还不如回家时马车经过的那条路好走。 眼前豁然开朗,青石板路也干净了许多,没有了花香但好歹也没有狗屎猫尿味儿了,糖果甜香和饭菜的香味打一进巷子口就闻到了。 曹寅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情不自禁地动了动鼻子,称赞道:“东坡肘子的味道!味儿真浓!酱骨头!贵妃鸡!” 挽月嗔怪着瞪了他一眼,“堂堂御前侍卫,你就知道个吃。” 曹寅不以为意,掸了掸两边的袖子,“谁说的,我还知道钱。” 那二人继续斗着嘴,玄烨却放缓了步子,静静伫立,瞧着眼前的景象,目色祥和欣慰同时又有几分艳羡。 巷子里能瞧见那户人家,门头并不大,但也不矮,青砖墙没有鳌拜家高,却也比寻常人家高点,依稀可见祖上昔日荣光,砖头但都半新不旧的,有几个地方屋檐兽头缺了角,也没修缮。 左边的墙上趴着两只猫,一只黄澄澄的,一只通体雪白,脸对脸眯着眼睛,垂着尾巴,听见有人来也不畏惧逃走。墙根下聚着三五个孩童,都刚刚揪起了小辫子。 “你们在玩儿什么?” “打弹珠啊,你没见过?”孩童玩得很痴迷,头也不抬地道。玄烨瞧,那珠子已经脏兮兮的,但他们都爱不释手。 门口停着几辆马车,看规格也知道这户人家娶亲,请来的客人没什么特别尊贵的人。皇亲国戚就更没有了,充其量也就有个二、三品的官儿。 孩童的眼面前,摊开了一只宽大的手掌,掌心赫然放着一颗圆润的珍珠。他终于从蹲着的姿势站起来,愣愣地望着这个穿得很好、面相很温和的大哥哥。 “我拿这个换你手里那枚弹珠。” 孩童将信将疑,但想想自己没什么损失,便同意和对方交换了。见那人并没有反悔,于是喜滋滋地将珍珠收入囊中,其他几个孩童赶忙起哄围过来看。 吵了一路的那两人终于在“槽子”和“碗”的称呼中消停下来,转头发现玄烨背着手,似乎心情很好似的,走了过来。 曹寅没能占上风,还被半强迫着叫了一声“月儿姐姐”,心下憋着一口气。“爷,咱真要进去啊?万一被人认出来呢。” “不会的,我们家二管家说,万宁家落魄了,咱们家都不来。能有你们爷的熟脸么?” 曹寅故意道:“哎呦喂,连你们家都不来?应当说什么样人家请客,能有面子把你们家给请来!” 挽月也不甘示弱,狡黠一笑道:“赶明儿你成亲,我一定给这个面子,把我阿玛、哥嫂、侄儿侄女都带上。” 玄烨抬头望了望那大门,淡淡笑笑道:“兵马司人太多了,没听说过这号人。应 当也没见过我。但是,你当真就是这个心愿?”他原本只是想打趣一下她,提醒她莫要太贪心,将来留着许个什么天大的事要他应允。但也没说不可以。哪晓得她便情急之下提出了这么个主意:要他陪着,一道去东堂子胡同口一户叫什么万宁的人家,凑热闹看人家娶亲。 “这心愿还不够好?我今儿回家打路上过就心痒痒想来瞧热闹来着。尤其是上午出的那事儿,多晦气!非得喜气冲冲不可!”说着,挽月低下头理了理自己的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