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更能肆无忌惮地拥她入怀;他也恨命运的戏弄,让她成为自己最大政敌的女儿,偏偏又送来身边、走进他的心里。 再次抬眸对视后,他的眼中只剩下分辨不清的执拗与炙热浓烈。 他稍一用力,便将她轻而易举拽入怀中。“如果都是假的,那便让它成为真的。” 少年修长的手指微凉,身上带着寒雪的清冽气息,一下便覆上她还未来得及争辩的唇。在这一刻,他突然不后悔了自己的所做的每一个决定。什么试探、纠结、犹豫……在呼吸相对的咫尺距离间,全都被碾得粉碎,取而代之的唯有更强烈的念头,想要占有她的身心、占据她生命里的每个瞬息直到两个人都年华老去! 他的心中明明颤抖着喜悦,眼角却毫无征兆地湿润了。他收回了刚才的想法,一点也不怨恨上苍,给了他这么一个难解的局。只因牵他入局的引子,是这样的美好。哪怕将来可能坠入万丈悬崖,他也认了。 直到一丝甜腥游离在唇齿间,一股钻心的疼将他从迷离中拽回到清醒。 玄烨渐渐松开了禁锢纤腰的双手,感知到那股疼痛来源于自己的嘴唇。 是她咬了他? 他的眸中有一丝不确信,甚 至是惶恐不安,只见她对视上他的眼睛,声音轻如落雪:“爱新觉罗玄烨,我要你记住,我不单单是会给你带来甜的人,我还会带来疼。也许哪一天……”她踮起脚,侧首在他耳畔轻语:“疼得让你入骨呢。” 她后退两步,唇角带着意味难明的笑意,若无其事般地离开了品兰轩。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来来来!满上满上!” “你来迟了啊!” 听雪斋中欢笑鼎沸,与天地间雪落的寂静仿佛两个世界。 挽月登上小楼,在隔壁的桌上见到了姗姗来迟的曹寅。 她只淡淡瞥了一眼,便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陈佳吟关切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再晚一些天都快黑了。我还怕你是迷路呢。” 挽月轻轻勾了勾嘴角。 不远处的纳兰容若与曹寅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瞧这光景,是没谈拢? 不应该啊!容若皱眉,心里忍不住道:皇上您真笨! “是我那……侄女缠着你?”他试探着问道。 挽月转过脸来,看着他,嫣然一笑,“没有,回来路上被狗撵了,有些慌不择路,耽搁了时辰。” 被狗撵了?容若一头雾水。“我们家没养狗啊!哪儿来的狗?” 曹寅幸灾乐祸地打量着容若的脸色,捏着酒杯笑得露出颊边深深酒窝,“野狗呗!”话刚说完,就感觉脚上一阵钻心的痛,他忍不住跳脚,“哎呦呦!” “他家的门没拴好,野狗撵你,你踩我干什么?” 已经回过味来的容若不无同情地觑了一眼曹寅,没好气道:“大概看你长得像认识那条狗吧!” 曹寅拍了拍自己的鞋,眉头深锁,喃喃自语道:“一个个的打哑谜,欺负我来得晚,读书又少!” 大雪覆盖京城,将每一片屋上瓦都涂抹上白色糖霜。初雪很少有下这么大,街上商铺大多关闭,即使是开着的,也只留了半扇门。 老人儿们都说,今冬怕是要冷寒难捱了。 一辆并不起眼的青布马车驶入胡同,悄悄停在秘书院大学士班布尔善家的后门。 “班大人。”来人是个胖胖的圆脸,脸上稍作表情便露出谄媚笑容,仿佛一张面具摘都摘不掉。 班布尔善神态倨傲,“吴公公啊,听说皇上打算把十三衙门裁撤掉,全部并入内务府。你这掌印也快当到头了吧!所以出来四处活动。要我说呢,你这也够本儿了。先帝顺治爷殡天,身边的太监只有一个你,一个顾问行被留了下来,其余全都死得死、守陵的守陵。怎么?还舍不得放权哪?” 吴良辅发出阴阴的一声笑,“有过大权在手,谁还舍得放呢?奴才以为班大人比任何人都能更懂奴才此时的心思。” 班布尔善的目中流露出狠厉,“你来到底想说什么?” 吴良辅掩了掩口,阴柔笑道:“奴才承蒙仁宪太后娘娘恩典,得以在顺治爷殡天后仍苟活于宫中。这奴才跟 随了先帝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可眼睁睁看着呢,那些比奴才年纪还小那么多的后辈,一个个地翻上来,成了大总管,人前威风人后富贵,奴才心有不甘哪!如今还要将奴才一辈子的心血并入内务府,您说说,这事儿合适么?这有功之人,难道不该论功行赏、身居高位?” 一句话扎进班布尔善的心里,虽说他压根不屑于跟吴良辅这种人打交道,连多看他一眼都恶心。但此时却没有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