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启动车子,等着两人上车回家。
“你将药材收起来作甚?”采儿趴在驾驶席的车窗笑道。
“怎么?还有用?”
“那些都是夫人要求买给这家的,刚才我还在教他们如何煎药呢,药材却不见了。”
“夫人不是西医吗?怎么还能用到中药的药材?”张冬不解。
“中西医有很多都是相通的,反正说了你也不懂,赶紧将药材拿出来吧。”采儿说着就要去开后备箱:“他们都是穷苦人家,用西药只会让他们觉得负担很重,而且在申城并不是人人都用得起西药的。所以就让我开出这样的方子,让他们最近喝几服后,再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难怪在德国她学西医,你就要学中医?”
采儿笑而不语,就当默认了自己与夫人默契的这件事。
按照记忆里,在德国求学时学中医好像是误打误撞的事情。
那个时候东学西渐思想比较严重,那个教授自己认药材的老大夫被现实打败。
原以为他想尽办法去留洋,就是为了让自己学成西方的技术,结合中医一起发扬光大。
结果等到自己碰到那老头时,已经好久没吃上一顿饱饭了。
这现实的世界,还真是讽刺。
几人坐回车上后,张冬启动了车子。
采儿的心绪还在跟着这个记忆摇摆,那老头身上破衣烂衫的,讲述着自己到处学习碰壁的经历,但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中西结合的医疗技术只会让生病的人越来越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大小姐那个时候一门心思求学西医,这老头呢又想拐着自己去当中医。
误打误撞,自己认药材颇有天分,就一门心思的扎进去出不来了。
等到沐馥发现的时候,原以为会有一顿责骂,谁知她竟然将每月的零花钱自我多涨了几块。
这让她欣喜不已:沐家从来就没有苛待自家人的先例,虽然自己从小在沐家生活,但是并没有遭遇到苛待。
她又遇到这样的小姐,这让采儿倍感珍惜与她之前的情感。
还好林祖昌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的沐采,又十分庆幸起来。
还好他们发现这个人的心怀不轨之处,还好没有造成更大的悲剧,还好在这个世界一切都来得及……
回到沐家,沐馥的第一句话开口直接让她绷不住:“你这丫头是不是思春了?最近介绍相亲的也有两拨了,难道你喜欢上了学校的教授?那些可都是老头子。”
她皱了皱眉头:“还是说你有那方面的兴趣?”
沐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位大小姐的性子可真跳脱。
“没有,我在想幸好我们赶过去救治了,不然就又有一个家庭家破人亡了。”
“我们能救的只是肉体上的,至于心灵上的,还得靠他们自己去弥补。”
沐馥时不时地拨弄棋盘上的棋子,转移话题:“你改天还是教教我,如何能赢黎哥吧。每回跟他下棋,极没意思,都是我输。”
果然,就算再怎么变,也会有一些熟悉的地方的。
采儿噗嗤一声笑了:“好呀,只是今天好累,夫人也该好好休息。”
“知道啦,啰唆。”沐馥努了努嘴,朝着二楼卧室的浴室走去。
湘姨在厨房里忙碌着,采儿暂时还看不出来这家伙有什么问题。
只是张冬今天突然来了一句,这家伙虽然是黎哥的母亲,但是行为很可疑。
他与刘黎茂又不方便明着去盯梢,平日里让我多留意一下。
张冬不愧是在大少爷身边待过的人,有些缜密心思也是应当。
于是乎,她又成了厨房里的常客,与湘姨经常打打下手。
结果,还真叫采儿发现了什么。
难道这人的身份并不是黎哥的母亲,而是其他特务假扮的?
街道的拐角处,采儿怔怔地望着湘姨进入特高课的背影。
“并不是,确实是黎哥的母亲。”张冬说出了她的疑惑:“果然叫你盯梢真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早就怀疑她了?”
“毕竟是家里多出来的一个人,怀疑一下也是应当。后面我们得到消息,说池田正信那边知道了一些我们家里的事情,而且还说得很确切,然后我与黎哥就开始怀疑她了。”
“什么时候动手?”
张冬没想到这丫头这么粗暴:“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是池田正信的奸细,我们动手只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现在变得这么果敢是夫人教了你什么吗?”
哪有,前世被人的背叛血淋淋的事实。
“没有,只是觉得我们现在在敌后,不应该留这么危险的人物在身边。”采儿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你的想法也不错,毕竟这个人是黎哥的母亲,或许他也不忍心处置他母亲。”
“这你可就猜错了。”张冬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去其他地方说话,这里毕竟是敌人的巢穴,我们停在这里也不安全。”
“那我恐怕没什么空。”她尴尬地笑了笑:“学校里的事情还有一堆等着我去处理,既然已经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