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江承启冷笑，“不过是仇人的妹妹生下的孽种而已，怎么配做我们的妹妹？”
“你……你……”栾晓雪难以置信的看着江承启，“江承启，你疯了！
你竟然叫自己的妹妹孽种！
你真的疯了！
远哥，你不管管他吗？”
栾晓雪愤然看向江云远：“沫沫是你亲生女儿，你就这么由着江承启喊她孽种？”
江云远神情苦涩，眼中满是痛苦。
不然，能怎样呢？
真相败露之后的结果，他已经在脑海中设想过无数次。
今日眼前这景象，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如果秘密一辈子都是秘密，便是阖家圆满，皆大欢喜。
真相一旦败露，他儿子和栾晓雪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他儿子必定会与栾晓雪反目成仇。
好一点的结果，他的三个儿子会因为过去兄妹情深，只迁怒栾晓雪，仍旧把江雨沫当妹妹。
最坏的结果，是他的三个儿子，连江雨沫这个妹妹也不认了。
很显然，眼前，是最坏的结果。
他的儿子们，连江雨沫也不想认了。
他曾无数次的在脑海中设想过，一旦秘密暴露，他该怎样化解他的儿子们和栾晓雪、江雨沫之间的仇恨。
答案是，无解。
如果他没有娶栾晓雪，他的儿子们知道真相之后，或许还能和栾晓雪井水不犯河水。
可他娶了栾晓雪……他让仇人的妹妹取代了他儿子们母亲的位置。
他儿子们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必定会恨的咬牙切齿，心头泣血。
当然，他也奢望过，奢望他的儿子们和栾晓雪、江雨沫在漫长的朝夕相处的岁月中，培养出深厚的感情。
这种深厚的感情，可以让他的儿子们忘记他们母亲死去的仇恨。
毕竟，害死他们母亲的人是栾宏朗，不是栾晓雪。
栾晓雪是无辜的。
他们只要不迁怒栾晓雪，就还可以和栾晓雪和平共处。
可很显然，奢望只是奢望。
他的儿子们没有八点档狗血剧里的男女主那么宽宏大量，不管怎样的深仇大恨，都能忘记过去，一笑泯恩仇，以大团圆的结局结尾。
他的儿子们，没有那么大度。
而他，也曾设想过，如果他的儿子们不原谅栾晓雪，逼他和栾晓雪离婚，甚至报复栾晓雪，他要怎么做。
他是站在儿子们这一边。
还是站在栾晓雪这一边。
他想了很多次，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答案：站在他儿子们这一边。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得站在他儿子们这一边。
不然，他不但会众叛亲离，落个孤家寡人的下场，他父亲和他岳父、舅兄也不会放过他。
他和栾晓雪，都没好下场。
而且，他对不起他妻子。
他妻子拼了性命给他生了三个儿子，他却转头娶了害死她的仇人的妹妹。
他已经对不起他的妻子，他不能再伤害他妻子拼了性命为他生下的骨肉。
当初，他就不该娶栾晓雪。
他犯了这辈子最大的一个错误。
他也不知道当年怎么了，栾晓雪哭着提起栾宏朗，他脑海中浮现出栾宏朗奄奄一息躺在他怀中，嘴角淌血，眼中含泪，哀求他帮他照顾他母亲、儿女和妹妹的样子，他鬼迷心窍一般，就点头答应了娶栾晓雪。
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曾无数次后悔过这个决定。
可人，他已经娶了，女儿都生下来了，后悔也无济于事。
他只能每日暗暗祈祷上天，让秘密永远成为秘密，一辈子都不要被他的儿子们发现。
可是很显然，上天没有听到他的祈祷。
他最怕的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他要在妻女和儿子们之间，做一个选择。
这个选择，原应该很艰难。
可大概因为他早就设想过无数遍，他几乎连犹豫都没有，就做出了早就在脑海中做出过无数遍的决定……他选择他的儿子们。
至于栾晓雪和江雨沫……罪魁祸首是栾宏朗，不是她们。
他相信，他的儿子们不会把栾晓雪和江雨沫怎样。
只是，以后栾晓雪和江雨沫不能再享受江家的地位和富贵了而已。
他当年就不该娶栾晓雪，栾晓雪原就不该享受江家的地位和富贵。
如今，他和栾晓雪离婚，不过是拨乱反正。
栾晓雪有手有脚，江雨沫也已成年，即便离开江家，她们也能活下去。
他在心中这样劝过自己无数次，劝的他早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可是，栾晓雪却无法接受。
当江云远将他心中所想缓缓的全都说出来之后，栾晓雪整个人都要疯了：“江云远，我是你老婆！
我为你生了女儿！
你怎么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
你这样对我，你对得起我死去的哥哥吗？”
她冲到江云远面前，抓住他的手臂，神情惊惶，眼中满是泪水：“远哥，我们是夫妻！
你在我哥哥墓碑前承诺过，你会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