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祈回到A市,虽然医药费看着是解决了,但心里还是有些微妙的不安。
翌日他去了学校,拿到了老师给他组织捐款筹到的钱。
也压着性子上了半天的课。
中午一放学,就奔向了银行。
结果到银行刷卡一看,的确是有笔钱入账了,但是只有十万。
谢祈反复确认了金额,的确是十万没错,沉默了一会儿,便给王叔打电话。
王叔也立即接了,都不等谢祈说话,他就有些无奈地说:“你爸查了,你妈手术费只要四万不到。”
谢祈:“……”
谢祈简直要翻白眼了,他说:“拿十万就想白得个儿子,想我回谢家,三十万不能少。”
王叔说:“哎,祁祁,你爸才知道你妈结婚了,给你妈交医药费可以,但是给别的男人交医药费,他不愿意。”
谢祈“呵”了一声,讥讽道:“他可以再婚,我妈就不行了?都离婚多少年了,还想着我妈给他守身如玉?”
王叔:“……”
谢祈说:“王叔麻烦你跟他说一声,三十万到账我才会回谢家,不然就别想了。”
谢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这三十万对于谢家明明不是什么大钱,非要卡着。
挂断电话,他去了医院窗口缴费。
交完钱,到病房的时候,才发现姜思宁已经醒了。
医生也在病房,跟她说话,聊了几句后就拿手电筒给她检查眼睛。
病房一堆人,谢祈也不好进去,就在外面等。等到医生给她妈做好检查,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他,便跟他商量道:“你妈现在身体各项指标都不错,要是你同意的话,明天下午就可以安排手术。”
谢祈当然没什么意见,能尽快做手术自然是最好的。
又商量了一下侯老师的手术方案,谢祈自然也没有意见,唯一的问题是手术费都还没筹到。
告别了医生,谢祈走进了病房。
骨外科病人不多,本来和姜思宁住一个病房的中年男人今天早上都已经出院了。
谢祈走到床边,仔细看姜思宁,之前她一直昏迷,他看不见她的眼睛,这会儿她醒了,他看清楚了,姜思宁一双眼睛都覆着不同程度的白,像白雾一般氤氲在她的眼里。
姜思宁伤心地说:“这下我们俩都成瞎子了。”
谢祈:“……我还没瞎。”
他眼睛是不好,看东西也的确有些费劲,但跟瞎沾不上边。
谢祈坐了下来,拿了柜子上的苹果开始削苹果。
姜思宁说:“我不吃,我没胃口。”
谢祈削皮的手没停,“你不吃我吃,我还没吃午饭。”
姜思宁:“……”
她情绪不好,将脑袋缩回被窝了。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提侯老师,说出来也是徒增伤感。
谢祈把削好的苹果吃了,问她:“你要吃点什么吗?我回家给你做。”
姜思宁闷闷地说:“没胃口。”
谢祈说:“没胃口也得吃饭,我回家给你做点青菜粥吧。”
谢祈说完就行动,到底年轻,如此奔波也不会觉得很累。唯独午后的阳光太大,让他干燥的眼睛觉得很不舒服,戴上棒球帽后还仰着脑袋往眼睛里滴了滴眼药水,觉得眼睛清润了很多,才走出医院大门。
谢祈情绪一向稳定,但再稳定,在发现自己骑过来特地停在特偏僻的医院后门的共享单车被人骑走了,都不免心塞,因为车上他还放了一把用了五年的老baby大黑伞。
谢祈只好走出医院,顶着大太阳找了一条街,才找到了另一辆共享单车,骑回家匆匆做了粥,又怕姜思宁没胃口,炒了个下粥的菜。
拿保温桶装着,谢祈又骑上了共享单车匆匆地去医院。
回病房的路上,谢祈又看见了那个贵妇人,他视力不大好,却也能看清楚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看上去最多二十几岁,整个人都显得很年轻,因为她的神态是非常年轻化的。
她站在走廊上,正在打电话,谢祈也不是故意偷听,因为她实在是太高调了,声音很清脆,也很响亮,“……爸,要不然把易之送M国嘛,不是说M国医疗很发达吗?说不定可以治好他。”
谢祈往病房里走,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贵妇人在走廊上疯狂跺脚,很情绪化的大声说:“爸爸,你一点都不心疼你孙子,是不是有别的孙子你就觉得他不重要了!你再这么敷衍我我就去自杀陪你儿子!”
谢祈:“……”
他心里庆幸,幸好姜思宁虽然一把年纪了,心态也年轻,但是不像这位母亲一样情绪化。要是像她一样天天尖叫,他不仅眼睛不好,听力可能都要遭殃。
离谢祈近些有两个护士,在那边窃窃私语说:“她天天过来闹,都不累的吗?”
谢祈才知道原来也不